“哪有。”
“是真的,我剛試了明明特彆厚。”半澤雅紀鬆開手,把他胳膊墊在腦後,白石給床鋪的頂上和牆壁上貼滿了學習公式,還有一些對網球訓練的心得和計算公式,躺在床上,一眼就可以望到。
四天寶寺的完美部長也不是什麼都天生都會,他隻是付出的比其他人要更多一些。
“不是你說的嗎,人遲早要脫離原有的環境,去接觸各種各樣的人。”他眼前的是白石對“點水”發球的物理分析,圖畫簡潔而乾淨,“高中如果去網球部的話,還是原來的環境嘛。”
就他們現在窩在u17的情況,要不認識高中網球部的人太難了,除非去一個網球不強勢的重點高校——可那樣的學校在東京可不好挑,越是優秀的學校,越文體兩花開。
“膩了我可以理解,也沒見你真的喜歡什麼東西很久,但交際這種借口太勉強了。”白石狐疑地看向他,好吧,他是說過這種話,可半澤雅紀像是老實聽話的人嗎?
半澤雅紀就像家裡養的喵太郎,什麼都好奇,什麼都喜歡,實際上什麼都不喜歡,從來不聽主人的話,隻會我行我素,肆意推倒家裡的瓶瓶罐罐,隻有在最後認錯的時候才會耷拉下耳朵,可憐巴巴上那麼一秒鐘。
因為白石壓在上方,半澤雅紀想跑也跑不了,無形的尷尬和僵持彌漫在兩人中間,最終還是他轉了轉逐漸酸澀的脖子,扭頭投降。
似乎是因為不好意思,少年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在哼哼。
“你不覺得……打網球很有生命危險麼。”
“嗯??”白石還以為是他聽錯了。
“有些離譜……”可仔細一想,雅紀好像從小就很惜命,“但我居然覺得更有道理。”
“什麼啊,我之前說的也是實話好嗎!”氣急攻心,半澤雅紀一把抓著領子把白石薅下來,“說的好像我給你撒謊了一樣,多種因素,多種因素懂不懂,頂多有一個是主因,其他是次因,這些都是共同作用的好嗎!”
“那你說說哪個是主因?”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人突然歇菜了。
“所以果然是害怕了吧……嘶,沒有沒有,你沒有。”白石攥住對方扯他領子的手,非常熟練地順著毛,狀似無意的轉移話題,“不過說起來,你為什麼喜歡打排球?好像突然就喜歡起來了。”
好像是5歲還是幾歲那年的冬天,從金澤老家回來的半澤雅紀突然告訴他,自己會打排球了,開始他也沒在意,隻以為和書法一樣是幼馴染的一時熱血,但隨著時間發展,他發現對方在排球上的耐心遠超其他東西。
聽到他的話,半澤雅紀眨了眨藍色的眼睛:“隻是比較喜歡一傳啦,如果是主攻的話和打網球也沒什麼區彆……”
“我奶奶不是在經營工廠嗎?廠裡有個爺爺的孫子會打排球,當時他教我的,現在他好像還在打,當時就覺得很帥啊,人的身體能那麼靈活地控製一個球。其實我覺得我在排球上的天賦不如網球,可能是因為難才讓人更執著吧。”一如既往的說辭。
理論上是說的通的,但白石直覺上總覺得這不是原因。
不想說就不說吧。
“這樣呀。”他狀似理解了的樣子,“如果不想參加網球部門的話,我覺得雅紀高中去打排球也不錯。”
“團體運動的團結性更強,更考驗球員的默契,反正是想提升自己的社交水平,排球社會是個更好的選擇,而且你各方麵的條件也很優越,完全不用擔心。”
半澤雅紀怔住,一直以來對方都像是一縷線,千方百計地想把他拉回,可真到放手的時候,不習慣的反而是他自己。
“什麼……”
“以前我也覺得待在一起才好。”白石打斷了他的話,那雙平時滿是溫和的眼睛現在卻藏著鋒利與不容置疑,“就像我們一直在一起打球,後來覺得人沒辦法一直待在一起,我們遲早要走各自的路。”
“可我一邊是這麼想的,卻還是打著為你好的旗號,想把你拉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一年前,白石說的話回響在半澤雅紀的腦海中。
‘雅紀,我們遲早會分開的。’
‘我不能每一次都帶著你進入陌生的社交氛圍。’
“實際上,不管是開始學球,還是後來參加社團,從頭到尾似乎都是讓你牽就我。”
“即使是雅紀主動願意的也不可以哦,朋友總要相互付出嘛——其他方麵的另說啦,人生這種事哪裡是幾頓飯能彌補的。”
白石湊近了他,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幾乎可以看清對方瞳孔的形狀。
“什麼u17訓練選拔的,都不重要,不管是回家社,還是料理部,隻要是你感興趣的,我都會全力支持你的,即使學習不到位,也會認真了解它的一切。”
“當然,我也不會放棄網球。”
“……我也喜歡網球,你可彆放棄啊。”半澤雅紀戳了戳他的胸口,“我和你們這些感情充沛的人可不一樣,熱愛與否對我來說也沒那麼重要,我最愛的——”
隻有我自己。
答案被他吞下,就當沒有看見白石好奇的眼神。
“哢噠。”開門聲打斷了兩人關於未來選擇的密切交流,不一還帶著笑意的聲音馬上就傳了進來。
“雅紀,白石,你們——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