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冰帝國中部麼。”越知隻能想到這個,“他們不錯。”
三年前,他隻是將冰帝第一次帶進了全國大賽,今年,他們卻能摘得桂冠。
“豈止是不錯。”毛利利索的彎腰拉伸,“那可是幸村啊。”
“感覺今天也是場惡戰呢。”
結果遠超出他的預料,這場比賽不僅是場焦灼的惡戰,還帶來了他和越知的敗北,隨著9和10號徽章的交出,帶有殺氣的網球也直衝越知的麵門而來!
“嘁,輸球的喪家之犬——”熟悉又囂張的聲音大叫著傳來,其中飽含的惡意幾乎要將兩人吞沒!
“竟敢就這麼把徽章交出去?還真是和袴田伊藏一樣廢物!”
遠野篤京,一軍的處刑者,對輸球的同伴似乎格外不留情,之前的袴田伊藏就是在毫無防備之時被他攻擊的。
現在同樣的一招又用在越知月光身上。
在察覺到飛來網球的同一時刻,毛利就撲到了越知身上,下意識想替他擋下這球,但在他感到疼痛的前一刻,網球落地的聲音就已經傳來。
“啪嗒。”
“啪嗒。”
是兩顆球先後落地。
有人把遠野篤京的球攔了下來!
“誰?!誰敢斷我的球!”這還是第一次!還是被這群小鬼裡的人!
遠野篤京惡狠狠地掃視球來的方向,被挑釁的尊嚴讓他無比憤怒,以至於忘了——能在後腳打斷他的發球,說明對方的球落點不僅準確,球速也比他快。
跟在他身後的君島育鬥按住他的肩,想讓他冷靜下來,不要節外生枝,卻忘了有時候不是他控製住這一個變量就可以的。
打球的那個人這次沒想著低調。
在君島育鬥驚訝的目光中,那個一向溫和有禮的人一反常態,言語間是前所未有的諷刺與粗俗。
“你在狗叫什麼?”明明是一樣的身高,說話的少年卻莫名要比遠野篤京氣勢強上一些,與話語不符的外貌更是給語氣添上了一分強勢與不容置疑。
冰帝灰白色的校服領口,那枚原本屬於袴田伊藏的No.14徽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君島育鬥明顯感覺手下的人氣勢凶猛了一截,頗有種準備掀開他打架的勢頭。
“是半澤呀。”君島育鬥笑著打招呼,手下又大力的安撫著搭檔,“沒想到你會為這事出頭呢,不太像你的風格。”
“畢竟一個是受人之托,要照顧的笨蛋前輩。”半澤雅紀的視線掃過長高了不少的毛利。
“一個是同款發色的真正前輩——儘管不認識,但好歹都是一個學校的。”雖然他的藍色掛耳燙已經掉的差不多了,快成了純粹的白發。
聽起來挺勉強的,但好歹有些關係在。
可遠野篤京才不會理會這些。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我一定給你點顏色看看——”
可是另外兩人根本沒人關心他。
“君島前輩,您是有名的談判家。”看到君島點頭,半澤雅紀繼續說,“遠野篤京,前、輩,並沒有參加這場網球比賽,也就不存在在比賽中有暴力網球行為,也就是說他並沒有違反運動員精神。”
球場上的摩擦,不管怎樣都屬於體育競技的範圍,隻要不犯規,即使是違反運動員精神也不會被判罰,頂多受到觀眾的譴責,而觀眾甚至不能做出人身攻擊的行為。
人身攻擊……
君島育鬥的眼皮一跳。
“越知前輩沒有持拍,裁判也已宣布比賽結束,遠野前輩是從邊台上出手攻擊的吧。這明顯是賽場之外,出於個人憤怒所做的惡意人身攻擊,如果我沒有出手,那球可就結結實實砸到越知前輩身上了。”
“頭部,瞄準眼睛,輕則腦震蕩,重則傷到眼睛,嚴重點可能會造成永久性失明,畢竟是力氣那麼大的一球,到時候可不是簡單的民事刑罰了。”
“怎麼看,我都是幫遠野前輩避開了一個大麻煩啊,你說對吧,君島前輩?”
少年說這話時仍帶笑意,仿佛他真的是在為遠野篤京考慮,替他規避了一個大麻煩。
君島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那麼我值得遠野前輩的一聲道謝吧?”半澤雅紀語氣頗涼,麵上還帶有得色,好像真的是認真在求表揚。
“臭小子!你不要得寸進尺!!” 遠野篤京已經快氣炸了,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受死!有本事網球上決勝負!!讓你見識見識我處刑的厲害!”
隻要上了賽場,哪裡有輪得到他說話的份兒!
遠野篤京氣紅了眼,但好歹有意識,能聽到裁判的話。
“遠野篤京選手,比賽人員已經安排好了,現在請按照人員安排進行比賽。”u17的裁判遠比全國大賽的裁判沒有人情味兒,對於選手的衝突他都看在眼裡,隻要不是正式比賽,他都不會進行乾預。
“還請你和君島育鬥選手就位進行比賽,也請另一對雙打木手永四郎選手和丸井文太選手就位。”
“嘁——”遠野篤京仍舊不滿,但懼於裁判的權柄,還是收斂了不少。
“喂!凶巴巴的一軍前輩。”被喊上場的丸井文太扛著球拍,吹出一個泡泡糖,也是一副不把對方放在眼裡的樣子,“那好歹也是我們國中生裡最強的幾個之一,你也就是個No.8,是你說挑戰就挑戰的嗎?”
“我們先來比比嘛,要是連我們都不是對手的話,就不要想著半澤嘍~”
“哼,我可沒有給半澤做配的想法。”木手永四郎推了推眼鏡,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丸井文太身後,“但那可是團滅我們比嘉中的人,怎麼可能被你輕易打敗。”
“他們倆為什麼會混一塊……不,打網球和雅紀拿料理團滅比嘉中有什麼關係啊。”忍足侑士擦了擦起霧的眼鏡,“之前在眼鏡店木手那家夥還說他不在意,果然還是很在意的吧!”
跡部去和越知前輩說話了,雅紀又下場和那些人針鋒相對,反倒是他在這裡無聊了起來。
可惜吐槽很精品,現在卻無人欣賞了。
場內場外,大家都被快開始的比賽所吸引,隻有半澤雅紀遲遲沒有歸位,反倒是冷淡地觀察了幾眼監視器和教練們常用的廣播。
不管是這次,還是上次袴田伊藏被打,教練組都沒有出過一次聲,發表過一次聲明。
隻是教練組這樣?還是整個國際賽事都是這種情況?
不過這都不重要。
往往起決定作用的不是影響最大的那件事,而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U17訓練基地的規則很簡單,“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可是,有的強者也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環境。
*
“所以因為這個原因,你沒有參加那個什麼U17W杯的正式名單?”飯桌上,半澤花端上最後一盤蒸魚,為了慶祝兒子從“苦難營”回來,家人重新“團聚”,她特意做了一桌豐盛的晚宴。
雖然她明天還準備以慶祝自己花店正式開業為由,請一家人出去海吃一頓。
“隻算其中之一吧,從一開始我就不喜歡那樣的環境,太拘束了。”半澤雅紀乖巧地說,完全沒有在外麵的張揚。
他在和父母訴說的時候,自然是把自己囂張的那麵掩藏了起來。
“哦~原來是這樣!不去也挺好的嘛。”半澤花倒是無所謂,在她看來兒子已經足夠優秀了,自然是他開心最重要,說著,她又把話題拋給了正在發呆的半澤直樹,“如果是爸爸的話會怎麼辦?”
“誒?我?”半澤直樹一愣,隨即淺淺思考了一會兒,“嗯……大概會想辦法改變吧,比如我當上那個一軍頭目?”
半澤雅紀手下一頓,很好,平等院在無形之中已經沒有好名聲了。
“和愈戰愈勇的老爸比起來,我算是逃兵啊。”
“那是對你來說,那個訓練基地和世界比賽沒什麼價值。”半澤直樹哼笑一聲,知子莫如父,他還能不知道兒子的心思,“換個東西你就不那樣了。”
比起他有時不計後果的行為,兒子的考慮會更多,仔細權衡事物的利弊,但有時過於計較得失也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現在還早,隨著年齡長大,會慢慢改善的。
莫名的,半澤直樹對兒子非常有信心。
“說起來,高中擇校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沒多久就要升學考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