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先生哼了一聲,“你管我怎麼知道的,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盛英祺,你既然回國了,為什麼都不第一時間給我發消息?”
以往聽到這樣話的人一定會柔聲哄他,應先生暗自倒數三秒,可等到卻是——
“謝軼,你送他回去。”
盛英祺說完,就饒過應先生往前走。應先生明顯一怔,隨即想追上去,一旁的助理連忙攔住。
“應先生,盛總現在要回公司處理事情,暫時沒時間陪您,我送您回去。”
秦明珠也愣了一下,他愣的原因是這位應先生跟他年輕時說話的腔調都有一點像。沒等他想明白,就因為走遠的盛英祺,被迫往前飄。
上了車,他看到盛英祺拿出手機,將一個號碼拉入了黑名單。如果他沒看錯,應該就是剛才那位應先生。
這麼快就被拋棄了嗎?
他好歹跟盛英祺結婚多年,多少能看懂一點盛英祺的臉色。剛剛盛英祺問應先生為什麼在這裡的時候,已經顯出怒氣,等聽到回答,怒氣值直接翻倍。
但秦明珠不明白,如果是旁人生氣,他可能能理解,畢竟大部分的人是不喜歡自己的私人行程被查到,即使是枕邊人。
可盛英祺不是這樣的人,他們談戀愛,包括結婚的時候,盛英祺抱怨過很多次,說他不關心他,都不查他去哪。
那時候的秦明珠簡直無法理解。
“為什麼要查你去哪?我們之間彼此信任就可以了。”
後來他才知道因為盛英祺總是私底下查他,所以希望他也如此。剛開始知道盛英祺這毛病,他生過氣,發過火,最後妥協了,因為盛英祺說他沒有安全感。
“老婆,是我的錯,我總是患得患失想很多。我現在每天都覺得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是我在做夢,我何德何能能跟你結婚。所以我總是想確認你是不是真的愛我,很怕你突然有一天就離開我。如果你真的非常介意,我會試著努力改的,但你不要生我氣,我知道錯了。”
他一時心軟默許了盛英祺的行為,從此他的行程在對方那裡完全不是隱私,而盛英祺也越來越喜歡讓他去查他的行程。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證明他們彼此相愛,彼此在意。
按照盛英祺的性格,應先生這種行為隻能是好,但怎麼惹他生厭了?還到了拉黑的地步。
難道是恨屋及烏?
因為他跟彆人睡了,現在看跟他相似的臉都覺得晦氣?
真是這樣,那位應先生倒是怪可憐的。
秦明珠轉頭看向窗外,車如銀魚穿梭在柏油道路上,鱗次櫛比的高樓不斷在視野中退後。等他意識到目的地是他家,才頓覺不對。
離婚的時候,他們財產分割得很細,盛英祺在錢財上倒沒為難他,還額外贈給他一些東西,比如這套婚房便留給了他。
秦明珠在這套房子裡住久了,有感情,便懶得搬,他甚至連密碼指紋都沒改。
看著盛英祺像主人家一般進屋,換鞋,又去主臥的衛生間洗澡,秦明珠久違地感覺到怒氣。
若他不是鬼,他真想把人打一頓。
罷了,他還是去看看他的寶貝花。
飄到陽光房,拜托人照顧的花不出意外地敗了兩盆,秦明珠有些心疼,蹲在地上,用手指撫摸已經枯了的花枝。事實上他根本碰不到,手指隻能一次次穿過那些花。
幾番後,秦明珠不摸了,他隻看,直直地看著。雖然他還在這裡,可的的確確已經死了。
死也不安寧,成了孤魂野鬼,還被綁縛在自己手機旁邊,被迫待在前夫盛英祺身邊。
望著花,眼淚控製不住地滴落。
隻兩秒,秦明珠便克製地抬起頭,手指在自己臉上輕輕一抹,起身飄去自己的書房。他記得原先買過幾本民俗書,不知道裡麵有沒有描寫他這種情況的。
秦明珠這邊剛飄進書房,書房門就被打開,門外是盛英祺。
盛英祺的衣服早就被全部搬走,一件不剩,是秦明珠親手打包的,連盛英祺擦頭發的毛巾都沒落下,通通寄走。
此時盛英祺沒衣服穿,秦明珠的浴袍又是特製的,他的身形穿不下,便用一條毛巾裹住下半身。他走進書房,就開始翻書架上方的櫃子。一旁的秦明珠攔是攔不住,隻能看著。他不走,他也想看看盛英祺到底想找什麼。
翻了快有半個小時,盛英祺似乎終於找到自己想要的。
是一張名片。
盛英祺盯著名片看了足足十幾分鐘,才在手機上按下一個個數字。
“你好,這裡是馮天師的熱線。馮天師家族五代從事算命卜卦,易經風水,捉鬼通靈,看姻緣算子女福等。請問你想馮天師幫你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