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珠看到了他最討厭的公共思政課。
這個課都是大課,幾百號人擠在階梯教室,他所在美院號稱百年名校,建築古樸,在他讀大學的這個時期,彆說空調,電風扇都沒有幾個。
而思政老師又很嚴格,雖然不會每節課都點名,但總會出其不意點人回答問題,逃課一次被抓到就掛科。
進學校前,秦明珠忍不住問旁邊的晏珈玉,“你昨晚說帶我去一個地方,就是學校?”
晏珈玉失笑,“不是說你的大學,下課了我來接你,去上課吧。”
把人目送進學校,晏珈玉坐上車。
“小晏總。”司機開口,“晏總已經在公司了。”
“嗯,開車去公司。”晏珈玉沉聲道,手同時輕輕撫摸了下手杖頭的珍珠。
晏珈玉在自己的辦公室見到自己的父親。
晏父站在落地窗,俯視南城市中心的風景,見到自己兒子進來。他先是不動聲色地將晏珈玉的模樣收入眼簾,再問:“吃早餐了嗎?”
“吃了。”
“我還沒吃,剛剛坐車過來看到有一家瞧上去還不錯的咖啡廳,陪我去坐坐?”晏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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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
晏父喝了一口咖啡,又轉眸看向窗外景色,“跟我上次來,有點不一樣了,開了很多新店。”目光落到自己兒子身上,“今天怎麼沒坐輪椅?”
晏珈玉淡淡道:“不想坐了。”
“因為明珠?”晏父沒想晏珈玉會回答,自顧自說,“之前我勸你不要坐輪椅,你媽也勸說你,你都沒聽,我想能讓你改變主意的,隻有秦家的明珠了。”
晏珈玉不否認,也不承認,兩父子之間一時連話都不知道說什麼,彼此沉默。
好一會,晏父重新開口,“這次我來,是想讓你考慮回去的事,不過現在看來,你不會答應了?”
“我暫時還沒有回去的想法。如果您以後非常需要我回去,我會回去。”
在晏珈玉說話的同時,有新的顧客進入咖啡廳。
“你這孩子真是的,剛剛那個暑托班哪裡不好?老師那麼溫柔,大家都在那裡學,還有一個小朋友比你還小一個月,人家都乖乖上學,不哭不鬨。”
盛母一邊牽著盛英祺的手,一邊走向櫃台。今天早上手忙腳亂送盛英祺來暑托班,盛英祺在家裡就開始折騰,路上又說暈車,要吐,弄得她到早餐都還沒吃。
“您好。”
一道聲音讓她轉過頭。
盛母冷不丁看到麵前的男人,眼神隻不過在對方俊美挺秀的臉上停留一兩秒,就想起了男人是誰。
“啊,是您啊,您是那位好心的先生!”盛母知道能跟秦家小少爺單獨同桌用餐的人身份不會低到哪裡去,她忍不住緊張,“您有什麼事嗎?”
晏珈玉溫和道:“沒事,隻是剛剛看到你們,過來打聲招呼。”視線下落,放在了站在盛母旁邊的盛英祺身上。
盛英祺從剛才就盯著晏珈玉,見人看過來,他也不挪開視線,依舊死死看著。
盛母聽到這話,微微彎下腰,“英祺,叫人,快叫哥哥。”
“我比他大那麼多,叫我叔叔吧。”晏珈玉蹲下身,他把手裡的糖果遞給盛英祺,“你叫英祺?”
盛英祺也不是什麼白癡,他不覺得自己和自己母親有任何能吸引到晏珈玉注意力的地方。
若說好心,一個晏氏集團的繼承人會好心到特意走過來打招呼,送糖果,閒得慌嗎?
還是說晏珈玉看出了什麼?
不可能,鬼神之說都沒幾個人信,更彆說重生了。
晏珈玉從沒跟他打過交道,不可能看出他哪裡不對,連他父母都沒有察覺。
盛英祺想到這裡,伸手把晏珈玉手裡的糖拿過來,“謝謝叔叔,你送的糖我會好好吃的。”
重點落在“好好吃”三個字,暗暗憋著勁陰陽怪氣。
晏珈玉好像沒聽出問題,重新站起身,“不用謝,再會。”
後兩個字是對盛母說的。
晏父看到自己兒子突然去跟旁人打招呼,有些驚訝。他雖然跟晏珈玉不親近,卻也知道他兒子的性格,很難主動跟人打交道。
“熟人嗎?”他問。
晏珈玉說:“之前見過兩麵。”
晏父回想了下先前晏珈玉蹲下身跟那個孩子說話的樣子,“若是喜歡孩子,認個乾兒子也不錯。你跟明珠在一起,以後也不會有孩子。”
想過來偷聽講話的盛英祺正好把整句話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