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姩看見魏恒的狼狽,心頭是極高興的,連帶著覺得宋淮的冷臉也沒那麼可怖了,直到她上了馬車...
她不會騎馬,宋淮便再次借用魏家的馬車,趕車的青年她沒見過,但瞧穿著多半也是太子的暗衛;宋淮騎馬隨行。
她原本還想路上可與宋淮打聽些什麼,可出發後,她再無半點其他心思,馬車飛一樣的疾馳,顛簸的魏姩什麼話都說出不來。
她拚儘全力都無法穩住身形,整個人被馬車晃的顛三倒四,幾次都差點被甩出去,好在宋淮還存有半點良心,途中棄馬進了馬車,伸手讓魏姩抓住他的胳膊,她這才沒有被直接甩出去。
宋淮巍然不動的坐在另一側榻上,臉冷,聲音更冷:“殿下要在一個時辰內見到姑娘,時間緊迫,辛苦姑娘。”
魏姩苦澀的搖搖頭。
胃中翻滾間,魏姩不由在想,方才魏恒回來也是這樣拽著他的胳膊?
否則以文人的身子骨,很難不被甩出去。
“方才是我趕馬車。”宋淮淡聲道。
言下之意是,魏恒方才抓的人是現在趕車的暗衛。
魏姩:“......”
他也跟太子一樣,會讀心術?
她勉強衝宋淮笑了笑,閉上眼不敢再有動作。
可即便她能抓著橫在她麵前的手臂穩住身形,可這個速度也一樣叫她頭暈目眩。
比起那夜被抗上山,沒有多大的差彆。
馬車停下時,魏姩已暈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蘇妗掐著時辰在彆院外候著,才站了沒多久,便見馬車飛一般而來。
她看了眼趕車的暗衛,心中了然,不怪能在殿下規定的時間內回來。
“蘇妗,人交給你了。”
宋淮率先下了馬車,自行去彆院牽馬下山。
蘇妗待他離開,才走上前溫聲道:“魏二姑娘,可還好?”
魏姩沒作聲,緊皺著眉掀開車簾在蘇妗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蘇妗一看便知她是何種情況,帶著她往外頭走了幾步。
魏姩便再也忍不住,半扶著路邊的一棵樹開始嘔吐。
吐的死去活來時,她想,人啊,有時候真的不能幸災樂禍,否則很快就會報應到自己身上。
等魏姩勉強緩過神來,已有宮女捧著清水侯在一旁,她有些尷尬的接過水道了謝。
洗漱整理完畢,蘇妗扶著她緩步進了彆院,等置身花圃時,魏姩才反應過來,她竟也到了香山彆院。
她一直以為上香山隻有山腳下那一條石階路,卻沒想到原來竟還有一條路能讓馬車直接行駛到香山彆院。
不過顯而易見,這應當是隻屬於太子的。
“十三趕車最是魯莽,辛苦魏二姑娘了。”蘇妗道。
魏姩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傳來幾聲馬兒的嘶鳴,緊接著,一陣狂躁的馬蹄聲風一般遠去。
魏姩回頭一看,馬車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唇角抽了抽。
這已經不能用魯莽來形容了吧。
“魏二姑娘這邊請。”蘇妗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遂麵不改色的轉移了話題。
魏姩收回視線,輕輕應了聲。
見太子殿下一回,當真是極為不易。
二人穿過長廊,又轉過了兩個小花園,魏姩才後知後覺發現不對。
“蘇妗姑娘,不知太子殿下在何處?”
她剛問出口,就傳來幾聲狼嚎,近的仿佛就在耳邊。
魏姩臉色霎時一白,猛地頓住!
不用蘇妗回答,她已經明白褚曣在哪裡了。
“魏二姑娘,請。”蘇妗神色略有些複雜道。
魏姩望著那石壁中的小道,腿猶如灌了鉛般,挪不動分毫。
但她也明白,她已經到了這裡,不論那石壁後是什麼,她都躲不掉。
蘇妗也沒有催促,耐心的等著。
此情此景,沒有哪個女兒家不害怕的。
但出乎她的意料,魏姩很快就抬了腳。
蘇妗愣了愣後,跟了上去,許是於心不忍,輕聲提醒道:“魏二姑娘切記勿要反抗,順著殿下些,再軟和的求一求,便過去了。”
魏姩咬緊牙關,點點頭:“多謝提點。”
蘇妗聽出她聲音裡的顫抖,無聲歎了口氣。
從未有人敢像她這般攀扯殿下,以殿下的性子,今兒怕是沒那麼容易過這關。
穿過石壁小道,視野頓時就開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