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初次學馬的人來說,這樣的速度是極其恐怖的,可魏姩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撐。
她仔細回憶方才回來一路上褚曣教過她的,一邊穩住心神,一邊小聲誘哄馬兒:“小狼乖,你跑慢點啊,不要把我甩下來了。”
“方才是我不對,你彆生氣好不好。”
馬兒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反正很老實的奔跑著,很像是方才在山上,被魏姩拉著它跳崖的氣勢震住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僅讓蘇妗嚇的變了臉色,馬場的馬夫和侍衛也都麵露驚恐。
要知道整個馬場就殿下這匹...它今天叫什麼來著,哦,小狼,就這小狼性子最烈,脾氣最大,彆說一個柔弱的姑娘,就是身手不凡的侍衛上去,它也能給人甩下來!
太子這是要折磨人姑娘?
可是蘇妗姑娘半個時辰前才下令,彆院所有人不得輕待魏二姑娘,那意思聽著,像是殿下身邊終於要添人了;這才多久,殿下就翻臉了?
蘇妗忍不住看向太子:“...殿下?”
她離太子最近,自然聽到了他方才那句話,知道殿下是在教魏二姑娘騎馬,可是,哪有這麼教人姑娘騎馬的。
褚曣盯著那一人一馬,半晌後輕哧了聲:“她沒受傷。”
蘇妗:“......”
沒受傷也不能這麼折騰啊。
今日之前,魏二姑娘可是連馬都沒碰過的!更何況,這還是馬場中最烈的馬!
然後,她便聽他們殿下幽幽道:“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她正在誘哄孤的馬改名。”
蘇妗:“......”
她僵硬的轉頭看去,後知後覺的發現,預料之中的慘景並沒有發生,稱霸整個馬場的小狼,沒有發脾氣,也沒有甩人,看起來乖的不得了。
不止蘇妗,所有人都呆滯了。
小狼今天怎麼回事?
難道連馬也看臉嗎?
也或許,馬也知道憐惜姑娘家?
詭異的沉寂後,蘇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鬼使神差來了句:“魏二姑娘哄它改什麼名字?”
魏姩並不知道她的低語會被太子聽去,還在繼續:“我覺得你比狼威風多了,你剛才逃命的速度那麼快,我叫你小風好不好,跟太子殿下也很配。”
一個疾如風,一個瘋癲成性。
絕配!
褚曣:“......”
他舌尖往上頂了頂上顎,眼底一片幽光。
“她在罵孤是瘋子。”
蘇妗一僵。
她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風中淩亂的感覺。
正在她為魏姩捏了把汗時,被罵的太子卻抬了抬手,召來一個暗衛交代了幾句:“去告知長福......”
蘇妗聽的暗暗心驚。
暗衛離開後,褚曣朝她道:“你親自送她回去。”
蘇妗頷首應下:“是。”
她的承受能力向來不差的,但今日,她總覺得有些恍惚。
蘇妗再次看向馬背上的人,心情一時有些複雜,東宮怕是真的要添女主子了。
畢竟,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有人罵了殿下,不僅毫發無傷,還能得殿下庇護。
“罵過孤的人,怎能死在彆人手裡。”褚曣冷不防又道。
蘇妗:“.....”
褚曣吹了聲口哨,小狼馱著魏姩蹦躂到了跟前,瞧著,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褚曣嗤笑了聲。
沒出息!沒見過女子似的。
蘇妗上前將魏姩攙扶下來,在馬上不覺,下來後,魏姩才感覺到腿根傳來一陣刺痛。
想來,多半是被磨傷了。
因傷的地方隱秘,魏姩皺了皺眉,強忍著沒敢吭聲。
“你提的要求孤應了。”褚曣淡淡掃了她一眼道。
魏姩心中一喜,忙屈膝謝恩:“臣女謝過殿下。”
細細想來,今日好像也沒那麼糟糕,不僅學了騎射,又得了太子允諾,這麼一想,就連在山頂的生死掙紮都沒那麼可怖了。
褚曣臨走時看了眼蘇妗,後者會意頷首。
待儲曣離開,蘇妗才扶著魏姩往偏殿走:“姑娘第一次騎馬,難免會傷著,奴婢先給姑娘上了藥再送姑娘回府。”
蘇妗的細心讓魏姩心生感激,忙道了謝,卻聽蘇妗笑著道:“是殿下離開時吩咐的。”
魏姩一愣,突然想起太子離開前,看向蘇妗時那道彆有深意的眼神。
她臉驀地一紅。
他竟也注意到了。
蘇妗瞥見她的神態,唇角又上揚幾分。
殿下何時對哪家姑娘這般上心過,看來,魏二姑娘是真的很得殿下的心。
但殿下這性子,實在很難討姑娘家喜歡,可好不容易殿下有了意中人,斷不能把人嚇走了。
“殿下待姑娘很是細心,與旁人都不同呢。”蘇妗定了定神,語氣輕柔緩慢:“奴婢還未曾見過殿下與哪家姑娘這般親近過,更彆說同乘一騎。”
魏姩輕笑著點頭。
還真是不同,差點將她拿去喂狼呢。
蘇妗繼續道:“說來也怪,小狼的脾性最烈,除了殿下外還沒人能騎,就連宋大人都曾被甩了下來過,奴婢實在沒想到,它今日這般乖順,看來它是很喜歡姑娘。”
魏姩眨眨眼疑惑道:“殿下說它脾性極好。”
蘇妗笑了笑:“那是對殿下而言。”
誰跟殿下相比那都是脾性好的,馬也不例外。
換句話說,萬物在殿下眼裡,就沒有脾性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