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姩點頭如搗蒜。
她再也不敢了。
瘋子到底還是瘋子,惹不起。
沒了太子的桎梏,魏姩飛快起身理好衣襟,就要離開:“臣女告退。”
生怕坐在床上的人反悔似的。
褚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輕輕嗯了聲。
隻見那抹蓬蓬軟軟逃也似的離開,過了沒多久,又慢慢地的挪了回來。
太子壓著笑意等她開口。
許久後,魏姩輕聲道:“殿下,這是臣女的房間。”
太子終於沒忍住,低笑出聲。
魏姩本就羞的麵紅耳赤,被他這一笑,感覺人都要燙沒了,但她不敢再放肆了,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孤以為,你要孤留宿。”
魏姩:“.......”
她瘋了都不會叫他留宿...
褚曣見她垂著腦袋不動,便起身走了過來:“還有三百金,怎麼還?”
魏姩逆反的心理已在方才被壓製住了,此刻無比乖巧道:“聽殿下的。”
“既然如此...”褚曣站在她麵前,低頭道:“孤回了宮,彆院的狼就沒人喂了,不如,你去幫孤喂?也不用每日,三日去一次即可。”
魏姩被壓下去的忤逆之心聽到這話驀地又竄了起來,她猛地抬頭睜大眼盯著太子:“等臣女去,它們會餓死的。”
褚曣:“那你就每日去。”
魏姩櫻唇顫了幾顫後,飛快的低下了頭。
許久後,她無奈的悶聲道:“還是三日吧。”
“要喂多久?”
褚曣:“看孤心情。”
魏姩握了握拳頭。
還報什麼仇,執著什麼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乾脆弑君!拉著魏家一起去死好了!
“如此再抵一百金。”
太子繼續道:“還有兩百金,先欠著。”
魏姩壓下弑君的念頭,抬眸:“欠著,臣女害怕,殿下還是一次性說完吧。”
欠著這麼大一筆賬,她怕是連覺都睡不安穩。
太子想了想:“也行。”
“答應孤兩個要求就行。”
魏姩心中冷笑了聲。
還就行?
他褚曣的要求能簡單?
“殿下請講。”
褚曣邊說,邊往窗邊走:“第一,除了孤,不許接觸其他男子。”
魏姩聞言微訝:“.....?”
這又是什麼路數?
“第二,孤隨時可以來尋你。”
魏姩麵無表情:“.....”
好像他不提這個要求,他就不能來似的。
偌大北閬,他褚曣去什麼地方需要征求彆人的同意?
褚曣見她久久不語,停下腳步轉身:“孤說來尋你的意思,聽懂了嗎。”
對上褚曣彆有深意的眼神,魏姩麵容一僵。
方才不懂,現在懂了!
她握緊雙手。
感覺一股氣壓在胸腔,進不去也出不來!
“放心,隻要你不勾引孤,孤有分寸。”
魏姩:“......”
她怎麼就勾引他了!
魏姩認命的閉了閉眼。
罷了,隻要沒將自己徹底搭進去就行!
等一切事了,她立刻就將他撇的乾乾淨淨!
她旁敲側擊的問過風十八了,太子雖然行事毫無章法,也隨心所欲慣了,但對閬王卻是有幾分敬重的,屆時她大不了躲到閬王府去,礙著閬王的麵子,他自不會再來輕薄她!
“這兩件事的期限呢?”
褚曣聞言一怔,似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見女子垂頭喪氣的,他一時心軟:“一年。”
一年後,她應該已經進東宮了。
魏姩眼眸一亮:“好,臣女答應。”
一年,她應該報完仇了!
褚曣轉身往書案的方向走去,魏姩盯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
一年後,他們就橋歸橋,路歸路,再無交集!
就在魏姩狠狠在心裡下決心時,卻聽太子道:“你在練孤的字。”
魏姩:“......”
魏姩感覺自己要炸了:“?!”
她怎麼就把這茬忘了!
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褚曣拿起滿是張牙舞爪的字的紙:“給孤解釋解釋?”
魏姩抿著唇,腳步緩慢地靠近。
她要怎麼編?
“模仿儲君的字,往重了說,性命都難保。”褚曣涼涼道:“你若敢編造,孤就帶你去看看禦史台,或樞密院的地牢。”
魏姩渾身一震,加快了腳步。
奉京獄她已是受不住,那兩處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臣女的身份,哪夠進禦史台,樞密院啊。”魏姩溫柔的接過褚曣手裡的紙張,言辭誠懇道:“臣女隻是很喜歡殿下的字,才想練一練,彆無他意。”
褚曣看著眼前變臉如變戲法的女子,笑著輕哧了聲。
“是嗎?”
魏姩認真點頭:“自然是的。”
“臣女的字太過秀氣了,臣女不是很喜歡,那日一見殿下墨寶,心中甚是歡喜,遂才鬥膽練了練。”
褚曣盯著她片刻,意味不明的哼了聲。
他轉頭在桌案上翻出了魏姩以往的字跡,隨後眉頭微揚。
她倒是寫的一手好字,筆風中帶著幾分俊逸,彆有一番風骨。
“為何不喜歡?”
魏姩眸光輕閃,片刻後道:“臣女的字是長兄手把手教的,難免帶了長兄幾分筆風,臣女不太喜歡。”
褚曣眼神一沉,複看向那張紙。
秀氣,太過秀氣了!
確實很不好看!
“喜歡孤的字?”
魏姩抿緊唇:“嗯。”
褚曣姿態隨意的將手中紙張揉成小小一團,扔在桌上:“明日孤再給你送些來,孤允許你練!”
魏姩一愣:“啊?”
允許她練,不跟她算賬了?
為何?
“啊什麼?回答。”
不管是為何,魏姩對這個結果還是很滿意的,趕緊點頭:“多謝殿下。”
褚曣臉色稍霽,心滿意足的理了理衣袖:“孤走了。”
“對了...”
魏姩:“恭送殿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空氣寂靜了一瞬。
褚曣眼神幽暗:“.....”
這麼盼他走?
魏姩硬著頭皮道:“殿下還有何吩咐?”
褚曣冷哼了聲,翻窗離開。
自己爬山吧!
走什麼彆院專道!
窗欞被太子摔的搖晃了好幾下,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魏姩知道這是又得罪他了。
室內重歸於靜許久,魏姩才默默上前關上窗。
他剛剛要說什麼?
還有...好好的門不走,為何要翻窗?
轉過身,魏姩看著那略微淩亂的床鋪,臉頰莫名一熱。
這一夜,她在床上輾轉反側。
閉上眼就是那羞死人的一個個場景,直到天快明她才沉沉睡去。
然而夢中太子還陰魂不散,反反複複做了一夜羞人的夢!
醒來時,魏姩臉上紅撲撲的。
冬儘嚇了一大跳:“姑娘可是發熱了?”
魏姩:“.....”
她一聲不吭的拉過被子蓋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