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if線(3)可愛幼崽 又軟又甜,活該……(2 / 2)

夜色下,alpha赤金色的瞳孔閃了閃,像是蟄伏的野獸,眼底浮現出攝人心魄的光芒——他覺得,自己應該給不聽話的幼崽樹立一下規矩。

下一秒,原本被捂著眼睛、平躺在床上的小蟲母被翻了個麵兒,在他還茫然無措的時候,“啪啪”兩巴掌挨上了胖乎乎的屁股,聲音倍兒響、力道近乎於無。

那條肉粉色的蟲尾顫了顫,末端往後微翹,似乎在感受著先前的觸感。

——嗯?好像不太疼?但是……

就在愷因以為自己教育成功的時候,哼哼唧唧的哭聲再一次響起,等他把幼崽重新翻過來時,那雙烏黑的眼瞳已經蓄滿了眼淚,正大顆大顆地往下流。

幼崽:“嗚嗚嗚……”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愷因:?

——我根本就沒用勁啊!

疼嗎?其實不疼。

但被拍了屁股的小蟲母就是單純地生氣,他一想到自己打人打得自己疼、還被按住拍屁股,原先的惱就變成了受不得丁點兒委屈的嬌貴脾氣,根本無需醞釀,就轉著眼淚花花、大張旗鼓地訴說著alpha的罪行。

他就是這麼嬌氣,仗著精神力深處感受到的寵溺,正一步步試探著對方的底線。

幼崽能有什麼壞心思呢?他隻是想知道你寵他有幾分罷了。

如果問愷因的底線在哪裡,那麼他會說,他畫在哪裡就是哪裡。

對於冒犯了自己的貴族,他的底線會主動抬升,像是不得被冒犯的大魔王,稍有不稱心如意的,那麼倒黴的絕對是那些不長眼的家夥;而對於懷裡的幼崽,他的底線似乎在一降再降,直到現在愷因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底線扔在了哪個犄角旮旯裡,還給踩了幾腳。

看著手底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家夥,alpha認輸似的把對方抱著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伸過俊美的臉,低聲道:“好了,彆哭了,給你出氣。”

說著,蜜色的大手捏起幼崽蜷起的小拳頭主動往自己的臉上砸——當然,愷因很注意著力道,他甚至無比幼稚地捏著嗓子配合道:“啊,好痛。”

聲音之平坦無起伏,隻能說全是感情毫無技巧。

偏偏幼崽吃這一套,他含著淚珠,抿著嘴巴,側臉濕漉漉一片,隻瞪著黑漆漆的眼睛握緊了小拳頭,像模像樣地砸在了紅發alpha的側臉。

愷因:“好痛。”

再一拳。

“真的痛。”

又一拳。

“痛。”

這回終於出了氣的幼崽滿意,原本蜷起來的小拳頭緩緩放開,露出了有著肉窩窩的小手;原先掛在睫毛上欲掉不掉的淚珠輕晃著,在昏暗之下,以龍鯨敏銳的感官完全可以看到淚珠上反光出了自己的影子。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愷因忽然又開口了,“好痛。”

似乎是覺得不夠有信服度,他試圖擠出眼淚,奈何這對於長這麼大幾乎沒哭過的alpha來說,簡直艱難到了極點,但為了他所期待的畫麵,愷因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來源於本身龍鯨的力道,足以令痛感傳遞到精神力鏈接中,於是原本眨著眼睛的幼崽“倏”地抬了腦袋,對上了夜色裡愷因赤金甚至微微染紅的眼瞳。

愷因指了指自己的側臉,“疼。”

如果外人問薔薇莊園的主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人?那麼和愷因打過交道的人所給出的答案基本相差無幾——

性格難以捉摸,手段不可小覷。

就像是身處叢林之間的巨型森蚺,吐著蛇信,等準備開啟獵殺時,不會給獵物任何逃離的可能。

但此刻,被描述為“恐怖”的alpha,卻厚著臉皮準備去欺騙趴在他胸口上的幼崽。

小蟲母愣了愣,他舉起自己的小拳頭看了看,又衝著愷因的側臉瞧了瞧,沒有任何發紅的痕跡,可響應在精神力鏈接中對於痛感應卻是實實在在的。

所以他真的有這麼大力氣嗎?明明之前還砸疼了自己的手。

幼崽才從蟲卵裡出來不到一天,他確實比起人類嬰孩有很多不同、也更聰敏一點兒,但究其根本依舊是個孩子,因此他很難去思考更加深入的問題。對於他來說痛就是痛、不痛就是不痛,他根本想不到,世界上還有人會主動讓自己痛。

於是,前一秒還高興自己“報仇”的幼崽顫了顫睫毛,黑溜溜的眼睛裡似乎閃過了細微的愧疚,在alpha的注視之下,拖著尾巴的蟲母幼崽雙手並用爬著靠近了愷因的臉側。

在愷因好奇對方的反應時,一隻肉乎乎的小手輕緩、甚至是溫柔地貼在了他的臉頰上,那裡正式前不久被幼崽的小拳頭“揍”了的位置。

深夜中龍鯨的眼眸像是富有生命力的鎏金,在瞳孔深處緩慢流動著,甚至四散著朦朧的微光,就像是一對罕見且稀有的水晶,充滿了神秘且未知的魔力。

但和他對視的幼崽也有著一雙漂亮到不相上下的眼睛,或許在某種程度上,是要更加優勝一籌的——那是世界上最純粹的黑,也是世界上最無害、最乾淨的寶石,眼底藏著淺淺的茫然和無措,連貼著愷因的手都小心翼翼到了一種極點。

有些孩子,一眼就知道是熊孩子,恨不得天天追在屁股後麵打;還有些孩子,一眼或許看出的不多,但等第一眼、第三眼時,會發現他們活該被疼著、寵著、愛著。

就好比現在——

當熱乎乎的氣息輕輕吹在愷因的側臉時,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那顆被精鐵包裹了十幾層的心臟似乎被這隻嬌氣的幼崽給撬開了一抹縫隙,即使隻是很微小的一個縫隙,但也足夠令他意外。

可似乎這一場“驚喜”還不曾徹底結束,在愷因失神的片刻裡,軟綿綿的幼崽又往前挪了一下,帶著肉感的淡粉色蟲尾拖拽在alpha熾熱的胸膛上,獨屬於幼崽的綿軟臉蛋貼上了愷因的側臉蹭了蹭,似乎還有些淡淡的香氣。

愷因確定了,眼前這是個雖然有點脾氣,但很好哄還又軟又甜的小家夥,養他似乎……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深夜之下,一向手段雷霆、心思難測的alpha心中生起了幾分柔軟,他把胸膛上趴著的幼崽重新摟到懷裡、掖好被角,低聲道:“沒事,不疼了。”

龍鯨的精神力柔和地包裹著幼年的蟲母,將那些幼崽偶爾控製不好而溢出的精神力一絲一縷地收集、整理起來,又規整地貼著放在幼崽的身邊;而愷因則用手臂摟著懷裡脆弱的小身體,撐起了一片暖烘烘的睡覺空間。

他在精神力中說——

【晚安。】

這是幼崽第一次“聽”到如此清晰的字眼,他的理解能力還處於一種朦朦朧朧的狀態,他知道什麼是好玩、知道什麼痛,卻不懂什麼是晚安,但他依舊學習著alpha的舉動,顫顫巍巍用自己的精神力進行回應——

【wan……an……】

精神力內的咬字很不清晰,模糊甚至一時間難以辨認,但愷因卻聽懂了。

他難得溫柔地拍著幼崽的肚皮,精神力用作安撫,很快就聽到了對方逐漸低沉平緩的呼吸聲。

身邊睡著個小家夥的感覺很奇妙,愷因睜眼盯著天花板發呆,夜深人靜之時,他忽然開始思考自己對於這未來的“命定伴侶”具體要怎麼安排。

有些決定就是在一念之間,當愷因不受控製地回想起貼著自己臉頰作安慰的小家夥時,他再一次確定了自己的選擇——他會養著對方,會把對方放做是自己的孩子養大,提供最優渥的生活、最高等的教育……但也僅此而已,他會付出的是長者對於幼者的愛,但卻永遠不會是龍鯨對伴侶的愛。

自始至終,他都不信龍鯨的命,哪怕三百年後他會變成一抔聖浮裡亞星墓園中的黃土、哪怕他這輩子都沒有了再回到龍鯨之鄉的機會,愷因也依舊堅定著自己的想法。

他偏頭看了看已經熟睡的幼崽,眼底閃過微芒。

所以,以後假裝是兒子養好了。

第一天一早,愷因是在一陣窒息中醒來的,等他睜眼時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節擋在眼前黑乎乎的東西。

是什麼?

alpha把壓在臉上的“東西”提了下來,正是前一晚他才決定要親自養著的幼崽——不知道是怎麼睡的,竟然從他懷裡躺到了臉上,甚至一向警覺很好的alpha沒有半分發現。

龍鯨的精神上其實早就接受了這隻幼崽。

晃了晃手,除了能聽到“呼呼”的呼吸聲,這隻幼崽沒有任何想要清醒的跡象。短暫的糾結之後,愷因乾脆一手抱著幼崽,一手處理自己的洗漱衛生問題。

這一覺,蟲母幼崽直接睡到了午後,甚至中間還迷迷糊糊經過了一場身體檢查。

醫生意外於蟲卵孵化的迅速,他幾乎是在alpha虎視眈眈的目光裡給熟睡的幼崽重新檢查了一下身體狀況,一切指標都表明alpha懷裡的幼崽很健康。

“健康?”愷因的臉色不大讚同,“健康能是這種膚色?”

作為坐擁萬千資產、無數產業鏈的“獵食者”,愷因自己手下存在著轉門用於出任務的安保團隊,其中不論是alpha還是beta都有著健康的小麥膚色和足以抵抗拳腳的肌肉,哪怕其中有為數不多的omega隊員,但也不至於蒼白到了蟲母幼崽的這種程度。

醫生一愣,他解釋道:“有沒有一種可能,蟲族的蟲母,天生就是這個膚色。”

愷因:……行吧。

算是勉強得到答案的愷因低頭盯著幼崽看了看,不管蟲母是什麼膚色,他養的崽,以後必須養出完全健康的狀態,哪怕不能力能扛鼎,也得有一打三的實力。

暗暗下定決心的愷因甚至在這一刻都已經計劃好了未來針對於蟲母幼崽的各種學習計劃、日程安排,隻是此時的他沒想到,日後不是幼崽不想練,而是他追在小孩屁股後麵生怕對方磕著碰著累著。

隻能說,打臉雖遲但到,永不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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