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可惡,怎麼他成麻瓜了!……(1 / 2)

事已至此, 王言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他充其量隻是個幫凶。

至於是誰的幫凶嘛……懂的都懂。

被架在火上烤的薑澤又能怎麼辦?

人都安排好了,他得在朋友們麵前把這個逼裝完。

隻是他的車還沒出校門,就被程許攔下來了, “我以前教的那些, 你都記住了吧?車檢查過了嗎?”

薑澤緊張點頭,“檢查過了,沒問題。”

程許不放心,總覺得林肆沒那麼容易放棄。他看了眼車底,沒有人;他還想繼續檢查車內, 薑澤的心都懸在了半空, 腦子一片空白。

讀心異能者程許主動屏蔽掉了大部分心聲, 如非必要, 他在內城都是這種狀態。一般來講,強大的讀心異能者都會這麼做,老是聽嘈雜的心聲很無聊、也很累。程許對一個十八歲男生的內心世界不太感興趣。

但薑澤的情緒表現得這麼明顯,程許沒發現才怪了, “你在緊張什麼?”

“沒、沒什麼。”薑澤的額頭冒汗。

這時,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李遊勾住了程許的脖子,“走了,有任務。還是說,你想給學生當保姆?那你乾脆上他的車得了。有什麼事情,等他回來交了報告再複盤唄。”

被李遊這麼一打岔, 程許就沒繼續查薑澤的車內情況。

他沒考慮過, 薑澤會“主動”帶林肆出去這種可能性。這些學生跟林肆是什麼關係,他還能不知道嗎?

薑澤逃過一劫,一踩油門,嗖地一下躥沒影兒了。

再差一點, 他真的沒法兒繼續控製自己的想法了。

好險好險,胡鬨被程隊長知道,不僅會被罰,還可能給他留下糟糕的印象。薑澤想畢業後加入程許的小隊——這也是很多同學所期望的。

出師不利,讓薑澤心裡的退堂鼓敲得更響了一點。

薑澤忍不住想,要不直接把林肆踹下車好了。記憶中的上一秒還在學校,醒來卻發現自己在外麵,已經能嚇到她了吧?

他不太想承認,他已經不太想報複林肆了。

那家夥說話是綿裡藏針了一點,是讓他在同學麵前丟人了點,是故意嚇唬了他,是讓他在醫院躺了一段時間……

可惡啊,完全不能算,仔細一算,薑澤的火氣又冒上來了,覺得這丫的罪大惡極。

好吧,先將林肆討人厭的點拋開不管,薑澤覺得她也是有優點的。

她坑了他,但好像事情都是他先挑起的。

在彆人都不怎麼管他的時候,她不是還屢屢來探望他?

雖然她說話不好聽,總有一股諷刺味兒,但可能隻是他想多了呢?

用林肆的話講就是:老師能有什麼壞心眼?老師隻是想幫助你而已。

很多人都說林肆是個不錯的人。薑澤認為,他是個從善如流的人。

果然還是算了吧。

薑澤放慢了車速,想把人先弄下去。

他下意識用後視鏡瞄了眼躺在後排的人,有點嘚瑟:回頭林肆該感謝他高抬貴手……等等,那個躺著的人呢!

發現薑澤竟然要中途放下自己後,林肆就不裝了,改躺為坐。

薑澤在後視鏡中與那雙直勾勾的眼睛對上,整個人一個激靈,一個急刹車,差點撞上路邊的綠化。

哪怕林肆醒來後大喊大叫,也好過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他啊!

前者是正常的反應。而現在這樣,本來就做賊心虛的他感覺背後毛毛的。

不知是光線的影響,還是薑澤的心理作用。林肆那張臉,看起來不像是人類的,而像是幽魂……

林肆幽幽地說:“薑澤,我死得好慘啊,那種被撕咬的感覺,真的很痛。我死得好冤。隻能來找你了。”

“啊啊啊——”薑澤被嚇得發出尖叫,差點瞬移出車外,幸虧這輛車是改裝車,安全帶的材質跟那種特彆束縛帶是很像的。就算沒直接瞬移,薑澤也狂摁了兩下喇叭。

林肆都無語了,她都沒整點血漿之類的道具,這家夥的膽子也太小了吧?

但薑澤也就犯了一會兒傻,腦子重新上線。

反應過來自己剛才乾了什麼之後,薑澤的臉變成了番茄色,恨不得原地摳出地道,然後棄車而逃。

他可是異能者啊!

這麼丟臉的一幕,怎麼就被林肆看到了!

果然,還是跟她同歸於儘好了。

“你這樣真的能對付怪物嗎?”林肆好奇問。

薑澤試圖用咆哮掩飾自己的後怕,“誰說我不能對付怪物!我是很強的!而且你這種跟怪物不一樣!誰說異能者就不能怕鬼了!”

怪物有實體,往往身軀龐大,雖然長得惡心了一點,但他已經習慣了。可中式恐怖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他先聲奪人,“問題是,你為什麼要嚇人!”

這是林肆惡趣味的錯,絕對不是他膽小的錯!

林肆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你是不是忘記了,是你們先想辦法把我弄上了車?不然我上哪兒嚇你去?”

薑澤:……

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腦子短路的他終於捋順了先後順序和因果關係。如果不是情況特殊,他其實也沒那麼害怕的。

薑澤想要質問:你醒過來為什麼不出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可種種問題,到最後都開不了口。因為這種事情不管怎麼看,都是他的錯,反過來質問她,他自己都會覺得幼稚和好笑。

他隻能在心中暗罵:不靠譜的王言,不是說她起碼要到C市外城才會醒嗎?那家夥是真的從頭到尾都不可靠啊!一件事都沒辦成!

心中天人交戰半晌,薑澤才開口,“好吧,我承認,這個玩笑有點過火,其實我準備讓你下車了。”

林肆點點頭,“我發現了。所以,這一次考核,你通過了。”

“什麼考核?”

“當然是心理健康考核咯。人啊,想不當人的時候很多,但有時候退回一步,就是有救的。”林肆欣慰道,“以後也請跟這次一樣,多踩幾次刹車吧。”

薑澤:……拜托這個時候你就不要這麼敬業了好不好?

他根本不想配合林肆完成什麼考核好嗎?

“下車下車。”薑澤催促道。

沒想到他不想配合林肆,林肆也不想配合他,“我為什麼要下車?你繼續開,我跟你一起出去。”

薑澤震驚地看著林肆,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雖然我已經踩了刹車,但你還是要給我踩油門,要坐實我的罪名!”

林肆:……

“請你把自己可怕的想象力收一收。我還不至於為了你搭上我個人的生命安全,彆想太多。帶我出去,我可以證明我是自願且清醒地上你的車的。但如果你要丟下我,我已經有你試圖強製帶失去意識的我出城的證據了。”

薑澤感覺自己的腦子要不夠用了,“你到底想要乾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那外麵很危險嗎?”

正常的劇本是這樣的:

發現他要帶她出去,林肆就威脅他,必須立刻放下她,那她可以網開一麵,不然她就要告發他。

但現在這劇本卻完全反過來了:他想把人放下去,林肆卻威脅他不能放。

林肆平靜地說:“我知道。但我想出去。”

薑澤的智商終於上線了一回,“你……從一開始,就是你想出去?故意刺激我們,讓我們想出這種方法?對,你還暗示了我們!”

林肆微微一笑,“暗示歸暗示,會不會付諸行動,那是你們的事。”

暗示這種事情,連教唆的罪名都算不上。林肆更沒有摁著薑澤的雙手,讓他必須這麼乾。

林肆的計劃,不成功的可能性也有的。薑澤等人就是比較木,不上鉤,那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人哪有算無遺策的時候?

林肆也準備好這回不成功,下次再想辦法了。

但事實證明,對個人性格與應對方法掌握足夠時,偏差還是比較小的。

薑澤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大坑中,而且還是他自己一步步掉進去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請神容易,送神難嗎?

他早就說過,這個女人有毒!他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絕對離林肆遠遠的!

薑澤頭禿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行,不行,你得下車,我不會保護你的,我也不想浪費力量這麼做。而你會作死。最後你死了,就真的成了我的責任了。”

他好好的一個異能者,憑啥給林肆當保鏢?

那才是把自己坑進去了呢!

林肆重新給他梳理他那混亂的邏輯:

“第一,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不會成為你的拖累。說實話,你這種輕易就會被嚇尿的異能者,可能也沒一個普通人可靠。”

“第二,還是那句話,我不是去找死的,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

“第三,如果我真的沒有回來,我也已經留下了訊息,是我脅迫了你。這一切跟你無關,你不用擔責。你隻需要把我送到,然後我們分道揚鑣。”

薑澤對她的話充滿了懷疑:一個普通人非要往外跑,不是去找死,又是去找什麼?

林肆攤了攤手,“你看,你帶我出去,對你沒有任何壞處,反倒是把我留下,我有了對付你的把柄。還是說,你特彆喜歡我這個老師,不忍心看我出去涉險?”

“你可要點臉吧!你這種禍害,早涼早安心!”薑澤立馬反唇相譏,然後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然後,他又在後視鏡中看到林肆似有若無的笑容。

薑澤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可惡,又用激將法對付他!

“下次建議你用點新鮮的招數。”薑澤咬牙切齒。

“招數老不老套無所謂,好用就行。”林肆就不管他的心態會不會崩了。

反正在她看來,這些學生不止素質不行,心理素質也不太行。心態嘛,不就是在崩潰中重建嗎?多崩崩有利於提高他們的心理素質水平。

林肆就是這樣一個寓教於樂的老師。

如果薑澤他們問,樂在何處?那林肆也可以回答:我快樂了,也叫寓教於樂。

在林肆這兒吃癟多了,薑澤就不吭聲了:跟她理論,完全占不到便宜。

車內安靜下來。直到林肆又挑起話題,“平時少看些恐怖片。又菜又愛看,就很容易想象。”

薑澤就跟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你怎麼知道!是不是王言跟你說的!那家夥!看我回去不收拾他!我沒有愛看,更不菜!”

“呃,現在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薑澤再次停車,惡狠狠地瞪她,“你要是再說一句話,就立刻、馬上給我滾下車!”

林肆作勢給自己的嘴巴拉拉鏈。

薑澤伸手在車的控台麵上的紅色按鈕摁了一下,用力的不是他的手部力量,而是異能力,是通過哨卡的必備檢測環節。紅色按鈕變成了綠色。

而同時,車輛毫無停滯,通過了閘口。

林肆握緊的拳頭慢慢鬆了開來。剛才故意調侃薑澤兩句,其實是為了緩解內心的緊張。

說是早就為這一天做好準備,可真的成功跨越這條界限時,林肆仍然感覺自己如同在做夢。恐慌、緊張、興奮……她二十多年的鎮定修養仿佛在此刻拋得一乾二淨。

可她的臉上,仍然掛著淺淺的笑容,讓人看不穿她真實的情緒。

薑澤有點懊惱,他已經放慢車速了,如果看到林肆恐懼的表情,那他直接把人送回去。但他沒有。

“你有最後的機會。趁著沒有離開很遠,你想讓我送你回去嗎?”

林肆堅定地回答,“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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