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從你那兒得到情報”這種話, 當然是林肆忽悠一號的。
她走得那麼乾脆,同樣是出於談判戰術的考慮。現在滯留或猶豫,隻會讓狡獪的怪物看清她的目的。果斷離開, 該掙紮與煎熬的就變成了一號。
從實驗室出來, 林肆就立刻喊來了程許,讓他再試試使用讀心術。
如果身體上的折磨它能扛得住, 那就試試心理上破防的效果咯。
就算這兩天它死不開口, 他們也一致認為,從它這兒拿到情報是最有可能且最安全的方式。
雖然從其他怪物口中撬出情報確實也是一個思路,但那就是舍近求遠了。
而且,知道得越多,王言扮演一號才會越安全。
但一號肯定不會太配合。看這兩天就知道了,發現自己“有價值”,暫時死不了, 隻要不死,嚴刑拷打產生的威懾有限。它那態度就漸漸囂張了起來,甚至還會反過來要挾他們。
林肆得讓它認清現實。
沒過一會兒, 程許就麵帶喜色地朝她走了過來,“這個方法有用。”
那怪物的精神防禦出現了破綻, 讓程許斷斷續續地讀取到了一些內容。
這些內容不是所有都是有效情報,比如程許就讀到了很多對林肆的怨憤與詛咒。他們會篩選這些內容,然後驗證其真實性、準確性, 免得被怪物帶進溝裡。
不過一號的破綻隻出現了幾分鐘,不知是情緒穩定下來了, 還是它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精神屏障再次開啟。
“這個問題不大,隻要有用, 我能破它一次防,就能破它無數次。”林肆摸著下巴,腦海裡已經浮現了好幾個點子。
要試探著撕出第一個口子是最難的,但要將這個已經有的口子撕得更大一些,那不是有手就行?
王言小聲提醒林肆,“老林,注意表情管理,你現在像個反派。”
林肆瞅了他一眼:這家夥,受了她這麼長時間的愛的教育,咋還這麼不會說話?果然還是作業少了!
當然,她還是稍稍控製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對程許說:“我有幾個方案,一會兒發給你們看一下。或是你們有其他想法也可以提。”
“嗯……”程許欲言又止。
他看了一旁的王言一眼。王言直愣愣地看過來,一點回避的自覺都沒有,顯得毫無情商。
程許沒辦法,隻能當著王言的麵跟林肆說話,“我很高興,有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
林肆點頭,認真地說:“特彆感謝你,程老師,謝謝你給守護世界和平做出的貢獻。”
嗯,不是感謝他幫了自己,是感謝他幫了世界。
前者是林肆欠人情。後者……後者這筆賬,或許應該讓傅聞來還?反正不是林肆還就對了。
一旁的王言差點沒笑出來:論撇清關係,還得是林肆啊。
程許的表情就比較尷尬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不是想挾恩圖報什麼的,隻是想要做出改變。以前沒有說出的話,他想告訴林肆:能幫到你,其實我很高興。
“我是那個意思。”林肆卻笑眯眯地說。態度客氣又疏遠,就是挑不出毛病的同事關係。
王言跟著林肆離開了,但想了想,又折返回來,將一副平時用來練手速與靈活度的牌遞給程許,“彆太難過啦,程老師。這個送你。”
程許接過牌,看了一眼:第一張就是小醜牌。
程許:……
王言嗖的一下返回了林肆身邊(怕跑慢了挨捶),語氣嘚瑟地邀功,“老林,我是不是很講義氣?我可是冒著程隊那殺人的眼神,一直杵在那兒當電燈泡的!”
不懂眼色?嗬嗬,他又不是薑澤,那麼明顯的事情,他還是看得出來的。但他就裝傻。
“程老師。”林肆對前方招了招手。
王言嚇得冷汗直冒,完蛋,他說的是不是都被程許聽到了?
他機械地扭過頭去,前方一片空氣。
王言心裡的那口氣驟然鬆了下來,發現被林肆耍了之後,他欲哭無淚,“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誒!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我對你很好啊。”林肆溫柔地拍肩,“老師對一個學生的好,就是訓練其能力。我在鍛煉你的膽量。你不是說自己已經是最強讀心異能者了嗎?還這麼怕他?”
王言咳嗽兩下,“我這是低調。程隊是前輩嘛,得給他一個麵子。”
真實原因:現在還打不過。
接連幾天,林肆沒有再去見一號,儘管它發瘋了似的要見林肆。看守它的異能者則會根據林肆留下的心理陰影繼續刺激它。
他們利用這家夥整理出了一些重要情報:節點怪物(即智力係怪物)對力量係怪物的控製存在極限。距離越遠,控製越弱。差不多一城之隔,節點怪物就控製不了它們了。
所以城際信息,由節點怪物之間相互傳播。它們之間的相互傳信效率會比依靠力量係怪物高很多。
雖然同樣存在距離極限,或是有時因為意外情況,造成通訊中斷。但通過節點A傳B、B傳C……這樣的模式,距離不是問題,效率還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