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晉江獨發 還會再見麵的的……(2 / 2)

起碼接下來的幾周,芥川的寫作可能會變得困難起來。

按壓著芥川的傷口,感受著快速在手上蔓延開的濕意,我無聲地歎了一口氣,隨即用力撕下我的襯衣,為芥川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

輕輕打了一個結,我站起身:“你現在這裡休息,我去追黑麥。”

“抱歉……”芥川如黑琉璃一般的眸子盯著我,抿了抿唇,然後將手裡的短刃遞給我。

注視著芥川毫無血色的唇,以及堅定認真的表情,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驀然從我的心頭升起。

輕輕推回他的手,我輕笑道:“比起我,你更需要它。”

“黑麥不好對付,你會受傷的。”芥川一本正經地說著,仿佛已經忘記自己負傷的事實。

我忍不住捂著額頭,感到既好笑又無力:“你還是多擔心一點你自己吧。”

按著芥川的肩膀,我將他安排在森林最邊緣的位置休息,然後順著地上殘存的血液往森林深處走去。

“太宰,他們有車。那個女人開車走了,應該是去和黑麥彙合了,你小心一點。”

微微的喘息聲中,一聲震耳的關門聲以及貝爾摩德的低罵聲回蕩在我的耳邊。

應該是貝爾摩德發現自己的輪胎都被紮爆了。

我抿著唇,沉默了片刻,然後點了點耳麥:“知道了。”

“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黑麥受傷了,我還在追他的路上……”

將耳麥的聲音調小,我蹲下身,垂著眸子撚起被血液浸濕的泥土,然後確定一個方向繼續追過去。

地上黏濕的血液越來越少,我站在密立的樹林下,隱約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黑麥應該就隱藏在這附近,暗中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

站在繁茂的樹林間,我環顧四周,試圖尋找黑麥的身影。

可惜沒有任何發現。

既然不在地上,那麼還有一種可能——黑麥藏在了樹上。

我抬起頭,還沒有看清樹上的情況,一滴粘膩的液體就滴在了我的臉上。

伸手一抹,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鑽入我的鼻腔。

我向上凝視著,在橫枝交錯的枝椏間,對上一雙孤狼一般冷厲的眸子。

深沉的墨綠色在見到我後帶上一點零星的笑意,他微微喘著氣,緩緩展開一個笑容:“太宰……”

黑麥靠坐在粗壯的樹乾上,眼裡含著零星的笑意。他俯視著我,嘴角揚起一個似有若無的弧度,意味不明地念著我的名字。

我仰頭望進深不見底的墨綠,耳邊清晰地圍繞著他的喘息聲,帶起一絲酥麻的戰栗。

眨了眨眼,我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學著他的語氣粘膩地念著:“黑麥,終於找到你了呢~”

黑麥聽見我的話,半彎著眸子,嘴角掛著笑:“如果你不一直追著我的話,或許我們還不會這麼快見麵。”

“欸——難道你不期待你和我的見麵嗎?”我歪著頭,睜大了眼睛,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看向他。

黑麥坐起身,神色隱沒在枝葉的陰影間:“當然期待,但是不是現在。”

“那你想在什麼時候?”

回以我的隻是黑麥意味不明的表情,以及樹葉的沙沙聲。

我靜默地注視著黑麥,注意到黑麥的衣擺有著明顯撕裂的痕跡。

被撕裂的衣擺處,若隱若現地展露出他流暢的肌肉線條,隨著呼吸微弱地起伏著。

而肩膀的傷口處,則是用被撕下來的布條簡單地纏繞著,打了一個結,上麵暈開大片深色的血跡。

可惜中槍的是右肩膀,黑麥卻是一個左撇子。

我遺憾地“嘖”了一聲,凝視著黑麥略顯蒼白的臉色。

即使處於受傷的狀態,黑麥的氣勢依舊不減,像一匹孤傲的狼。

狀似回憶地點了點腦袋,我彎著眸子笑道:“兩年不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呢。不過說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你這麼狼狽的模樣~~”

“第一次是你,現在還是你。”黑麥挑了挑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發出一道幾不可察的嗤笑。

“我哪有這個能耐~”

“你有。”

交錯的枝葉間,我看到黑麥對我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他擺了擺手,做出一個手勢,眼中的笑意濃鬱地幾乎要溢出來:“太宰,讓一讓。”

我頓了一下。

汽車的引擎聲越來越清晰,在靜謐的樹林裡顯得額外的震耳。

一輛白色的小轎車,穿梭在密立的樹林間,向我這邊衝過來。

開車的是那個短發女人,她緊握著方向盤,死死凝視著我,一副隨時想把我撞飛的模樣。

“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啊……”我點了點耳麥,有些遺憾地聳了聳肩。

“太宰,你拖延一下,我馬上就到了。”貝爾摩德喘息著說道。

“恐怕拖延不了多長時間。”

我勾起唇角,興味十足地注視著逐漸逼近的車輛。

殘破的車輛在即將接近我的時候,猛地拐了一個彎。

短發女人咬著牙,艱難地控製著方向盤。視線相交的一刹那,我看見她慌亂而又緊張地掃視了我一眼。

一道勁風從我的麵前刮過,滿是刮痕的車身幾乎是貼著我的臉擦過。

尖銳刺耳的刹車聲侵入我的大腦,留下兩道深深的印記。

短發女人拉開車門利落地下車,從身後摸出一把手.槍,漆黑的槍口指著我,焦急地大聲喊道:“秀,快上車!”

黑麥應了一聲,從樹乾上跳下來,落在我的身前。

我身子後仰,擋住黑麥的去路,笑盈盈地注視著他:“黑麥,這就打算走了嗎?不如和我一起回組織敘敘舊~”

“我現在已經不是組織的成員了。”黑麥提醒著我。

“我當然知道你早就脫離了組織,不過琴酒和明美他們還一直掛念著你呢~你真的不想再見見他們嗎?”

墨綠的眸子含著絲絲的笑意,興味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黑麥湊近低聲道:“這次就算了,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進行深入的交流……希望到時候你能有時間到FBI的本部坐一坐……”

黑麥調整了一下狙擊包的肩帶,如狼一般的雙眸凝視著我,咬重了“深入”這個詞語。

“我以為過去的五年時間,我們之間的交流已經足夠深入了。”我挑挑眉,拒絕了黑麥的好意,“不過FBI的本部還是算了,那裡沒什麼好玩的~”

黑麥聞言,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

“秀,快上車。”身後的短發女人再次催促道。

我回過頭,食指貼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安靜一點:“這位女士,打斷彆人說話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哦~”

短發女人的手指搭在扳機上,眉頭緊鎖:“不許動!”

聳了聳肩,我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語氣輕鬆地說道:“你應該在下車的第一時間就對我開槍的。”

“我在和那個女人對峙的時候,沒有見到她用槍。”

貝爾摩德似乎一直監聽著我們這邊的情況,聽見我的話出聲提醒道。

我模糊地“嗯”了一聲,彎著眸子看向短發女人,笑道:“或者你現在開槍也不遲。”

無論短發女人開不開槍、槍裡麵有沒有子彈,我都不用擔心。

因為我還有一個被動——“人體描邊大師”。

不過我更希望沒有這些礙事的被動,即使被槍打中很痛。

從短發女人上挑的眉毛可以看出,我大概是為數不多,被人拿槍指著還要慫恿對方開槍的人。

她沒有開槍,而是一直舉著槍和我僵持著,似乎這把槍隻是威脅我的一個工具。

我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但是她明顯處於一種精神緊繃的狀態。

黑麥彎著唇角,迅速拉開和我之間的距離,向短發女人靠近。

我盯著黑麥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想到了一個問題。

既然目前不能解決到主線劇情人物,那麼讓他們暫時退出主線劇情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黑麥的左臂上,我思考著這樣做的可行性。

現在我的身上沒有任何可以稱作為武器的東西。

貝爾摩德給我的手.槍早已經被我扔進了燈塔,而從她車裡搜出來的小刀也被黑麥一槍打斷了。

唯一有點殺傷力的,也隻有幾根藏在袖口折疊處用來開鎖的鐵絲,以及給琴酒準備的小皮筋。

總不能拿著小皮筋去崩黑麥吧……

我點了點耳麥,無聲地催促著貝爾摩德。在得到她肯定的答複後,我又放下了手。

或許是我的目光太過於露骨,黑麥哼笑一聲,墊了墊狙擊包的肩帶,然後反手拉開車門,輕輕一躍,跳上了車。

短發女人也十分默契地收回手.槍,快速回到駕駛座,一個完美的漂移,將車掉了頭。

淡淡的血腥味掃過我的鼻尖,視線相交,墨綠的眸子盛著淺淡的笑意。

黑麥低沉的笑聲順著風灌入我的耳中。

震耳的槍聲從我的身後傳來的,打在了車身上。

“砰”的一聲。

視線從我的身上跳開,黑麥凝視著我的身後,隨即拉上車門對我挑了挑眉,無聲地笑道:

“太宰,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接踵而至的,是一聲破空的槍聲。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