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發信器在年輕服務生的身上,那也就意味著,他也在這附近,至少不會太遠。
對上年輕服務生驚詫的眸子,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眨了眨眼睛無聲勾起一個笑容。
紛亂的腳步聲再度響起。
從隱約的交談聲來看,他們目前還沒有找到中島敦的下落,卻收到了來自綁匪的勒索電話。
我不禁笑出聲。
這些綁匪是真敢要這個錢啊——
不過這都不關我的事。
我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從沙色風衣的外兜裡找到了一枚封好的膠囊。
手心攤開,我將這枚紅白膠囊喂給年輕服務生,溫聲道:“吞下去。”
年輕服務生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你給我吃了什麼?!”他想要將口中的膠囊吐出來,卻在漆黑的槍口下不得不含回去,遲遲不願意吞下去。
“不用太擔心,隻是一個可以讓你保密的藥物而已~”清脆的子彈上膛聲躍在我的耳邊,我態度強硬地讓年輕服務生將膠囊徹底咽了下去。
站起身拍了拍手,我腳步輕快地來到門邊,伸手拉開沉重的門。
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寂靜的可怕,冰涼的大理石地麵反射著慘淡的燈光。我回過頭,好心情地對著年輕服務生揮了揮手:“祝你好運~”
年去服務生慌亂地眨了眨眸子,卻說不出一句話。
大門緩緩合上,徹底將對方年輕的臉龐遮擋在門後。
我鬆開手,肆無忌憚地在走廊中行走著,手中捏著從年輕服務生身上拿下來的發信器。
黑色的發信器隱隱閃爍著紅光,我彎了彎眸子,輕聲道:“我們好好地見一麵吧——”
手中一用力,小小的發信器成為了一團沒用的廢物。
隨手將發信器的屍體揣進兜裡,我循著記憶回到了當初舉行宴會的大廳。
不得不說,這個地方很大。外麵裝修如城堡,裡麵裝修如迷宮,雕花的蠟燭搖曳著燭火,暖黃的燭光充斥著不寬不窄的走廊,將我的影子暈染開。
在幽長的走廊裡兜兜轉轉,我終於來到了舉辦宴會的大廳。
花紋繁複的沉重大門是大敞開的,裡麵空無一人,似乎所有被邀請過來的客人,都被舉辦這場宴會的主人邀請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了。
說是整頓休息,實際上是不放過任何可以的人員,將宴會中的所有人都控製起來。
用不了多久,中島集團的人就會清理出像我這樣中途離開的人,然後將我劃在嫌疑人的名單上。
事實上的確和我想的一樣,因為基友B告訴我,安室透和柯南都先後問了我的去向。
柯南對我的信任本來就不多,發生這樣的事情,綁架中島敦這一樣一口大鍋,自然而然會率先落在我的頭上。
也不知道那些人什麼時候能夠反映過來。
我幽幽地舒了一口氣,邁步走進了金碧輝煌的大廳。
視線一掃,落在安靜坐在角落裡品嘗甜點的人影,我揚了揚眉笑道:“亂步桑沒有和他們一起離開,是在等我嗎?”
將手中剩下的半塊糕點吞入腹中,江戶川亂步抹了抹嘴角的糕點屑,碧綠色的眸子透出清澈的光,像是早已看透了一切。
他揚了揚下巴,發出意味不明的氣音,默認了我所說的話。
“亂步桑應該很早就發現了吧。”我站在大廳的中央,仰頭盯著麵前大約三人高的壁畫,“或許在停電的那一刻,又或許是更早。”
江戶川亂步拍了拍手上的殘渣,快步來到我的身邊,彎著眸子笑道:“太宰君真是的,居然丟下我一個人跑了。”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聳了聳肩,不甚在意地回複著。
壁畫比我想象中精美,雕刻的藝術在這上麵展現得淋漓儘致。站在壁畫前,我仿佛能感受冰涼鹹濕的海水撲向我。
壁畫前是一段不長不短的台階。
我緩步走向台階,仔細打量著麵前的壁畫,在一處浪花拍打中發現了一絲端倪。
試著敲了敲壁畫,咚咚的回聲響在我的耳側。
手上略微用力,一條縫隙就從浪花中支開。我貼在縫隙處向內瞄了一眼,裡麵黝黑一片,隻能依稀看到隱約的輪廓。
站直身子,我回首看向江戶川亂步,笑著招招手:“亂步桑要和我一起嗎?”歪著頭,我和江戶川亂步隔空對視著,“而且亂步桑本來也是為了……而來的吧~”
我沒有直接明說,而是笑盈盈地看著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當然。”
如波子汽水一般清爽的聲音落入我的耳中,宛若夏天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