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玉竟然真的在思考!
聽懂衛觀雪言外之意的衛巍忙擺手阻攔:“彆彆彆!二皇子很無辜啊!可不能為了把人叫回去就胡編亂造。”
臉蛋還稚嫩的衛觀雪眼角一斜, 像在看傻子。
“他無辜?”
看來,大人也不全都是聰明的,也有蠢的。
竟然相信二皇子是無辜的?
她這雙假手都比無辜的二皇子真實好吧。
彆說話!
衛巍瘋狂給她使眼色。
他是不如衛觀雪聰明, 看不穿事實真假,但他知道一點。
絕對不能參與皇室奪嫡!
江湖人處江湖事, 千萬彆和朝廷扯上半點關係,引火燒身啊!
謝時玄看著兩人在他麵前眉來眼去,眸光閃爍了一下:“有話可以直說。”
光用眼神示意,彆人看不懂。
這個‘彆人’特指他自己。
請善待先知。
對哦,這不是有先知在嗎?!
問一下不就好了?
看到謝時玄,衛巍立即反應過來了,連忙問:“先知您覺得,二皇子會……那什麼嗎?”
篡位這種可怕的字眼,他說不出口, 衛巍停頓了一下,隨便模糊地替換了一下。
“那什麼?”謝時玄不懂。
‘那什麼’是什麼?
衛巍以為他懂了, 點頭道:“對, 那什麼!他肯定不會的, 對吧?!”
謝時玄靜靜地盯著他:“…………”
你到底在說什麼?
能不能說人話。
忽然被視線注視, 衛巍嚇了一跳,下意識低下頭去。
哪怕還隔著一層輕紗, 他也不太敢直視回去, 總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壓力。
衛巍遲疑, 有些驚慌:“是、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莫非是有什麼不能提的禁忌?!
聽說很多高人都有各種怪癖,但這位廣陽城的先知看上去除了氣質太好以外,實在是太正常了,他一時竟忘了注意分寸!
要是讓觀雪知道他又莫名其妙得罪人……
想到這, 衛巍心頭一滯。
樂得看戲的穆子霽輕笑:“沒有。”
他當初不熟悉先知性格的時候,也是被嚇得一驚一乍的,眾多想法在心裡百轉千回,卻不敢說出口。
畢竟,先知那氣勢,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住的。
抱著胳膊站在旁邊的蒼鴻鳴麵無表情地告誡提醒:“彆問先知這麼虛無縹緲的問題,問題清晰正常一點。”
這世界上本來就不存在他人必須要聽懂你言外之意的規定。
有話不能直接說嗎?非要拐彎抹角的。
誰要當你肚子裡的蛔蟲啊!
蒼鴻鳴覺得挺好的。
先知讓大家都學會了說人話,不用說一句話要在腦子裡轉十個八個彎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百曉生大笑著過來攬衛巍的肩膀。
“沒事兒,你就是和先知相處的太少,還不懂得怎麼引導。你這麼問是不會有結果的,你看看我,我來給你示範。”
百曉生輕聲示意衛巍學習一下自己,然後看向謝時玄。
“先知,您知道二皇子現在在哪嗎?”
謝時玄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
“彆問我他未來能不能當皇帝,這種和你們生死存亡基本無關的問題,我不回答。”
雖然先知就是來昭告命運的,但謝時玄是有原則的。
他可不是工具人。
除非是青堯閣下來問,那可以回答,其他人就免了。
“明白明白,這個道理我們當然知道!”
百曉生笑臉盈盈,雙手合十,一副乖寶寶的模樣,讓一旁深知孫子本性的顏老先生嗤之以鼻。
哼,這小子最是不老實!
慣會裝。
百曉生湊到謝時玄身側:“我們也不想問的,這不是薑兄來了嘛,肯定是皇後委托的,很著急!您知道的,她很關心二皇子。”
若是皇後的委托……
謝時玄看向薑寧玉。
薑寧玉當即點頭:“是的,二皇子行蹤不明,皇後很關心。”
不用百曉生在他旁邊戳他,他也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話也不算是說謊。
皇後確實很著急,也確實很‘關心’二皇子。
畢竟,後宮目前隻有這一位皇子,若是陛下在外麵不幸遇難,那這個位就可以直接登基了。
薑寧玉有時候也不能理解陛下的做法。
明明在朝堂上是很沉穩的一個人,怎麼就在這裡一根筋?
既然是夫妻間的委托,謝時玄點頭:“行。”
你們真該感謝他昨天看過皇帝一眼,讓他回想一下那個什麼二皇子在哪。
謝時玄微合眸,手指按了下額角。
“在……嗯?”
謝時玄一個轉音,讓屋內眾人當場表演一個變臉。
個個神情凝重,好似有人正躲在隔壁暗殺他們。
“在哪?!”薑寧玉緊張。
他對二皇子的感覺和衛觀雪差不多,要不然也不會默認她的建議。
蘭風崖作為唯一的養子皇子,又那麼聰明,沒點心思才怪。
就算他原來沒心思,他的親生父母也會慫恿他,他們在盛帝的陰影下待太久了,總想翻身。
薑寧玉對這些皇室陰私是門清,所以也厭惡,和二皇子的關係一般。
他是實權丞相,根本不怕一個皇子。
他隻不希望盛朝動蕩。
但皇帝偏偏有個微服私訪行走江湖的愛好,還攔不住。
呼——
腦海中無數畫麵閃過,謝時玄輕輕吐氣。
金碧輝煌的大殿、各種不熟悉的人臉、泛著寒光的長劍、書案、馬兒。
看上去,生活很單調。
再感受一下情緒,笑臉哭臉、緊張害怕,還是恐懼,哭泣亦或暗中哭泣的畫麵占了大半。
這個皇子那麼愛哭的嗎?
最後,幻燈片一樣的畫麵結束在死亡的那一刻,一切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