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到底是誰膽子這麼大敢占她便宜?
花開院春奈從斷片中醒過來後, 憤怒地想著。
醒來第一件事,查看身上有沒有遭遇什麼奇怪的痕跡。
她摸了摸嘴唇,輕微嘶了一聲, 嘴唇火辣辣地疼, 上唇還被咬出哼唧, 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疼痛感。
第二件事, 她發現一直陪伴她的直播彈幕忽然消失了,要知道彈幕從一開始就陪著她,現在怎麼忽然不見了?
世界一片乾淨, 沒有半透明的光幕懸浮,讓人有些區分不出現實和遊戲。
怎麼回事?
係統:【有人舉報玩家的直播間涉及‘□□色情’,受理成功後做出現實世界封禁24h的處理。】
花開院春奈:【???我沒乾什麼吧?】
係統沉默片刻:【玩家你紅了, 遭到一些人的眼紅和舉報也是正常的……】
花開院春奈:【。】
好吧。
花開院春奈總算開始打量她所在的地方,看著看著,她發現這個地方意外地眼熟。
藍色的天花板,開了扇小窗,熱辣的陽光透過小窗顯浮空中微粒。
這裡的環境可以用簡陋來形容, 折疊床,隻有一些基本用品, 沒有複雜家具, 可以看出主人沒有多少物欲。
這是個倉庫改裝成的簡易居所吧?
她皺起眉, 撫了撫火辣辣的唇瓣,腦海閃過被銀發少年用力吮吸的樣子。
低垂而猩紅的眼,銀絲瀲灩,靜水裡淌著深沉,死死盯住獵物。
等等,那個人怎麼好像有點眼熟啊?
門忽然被打開。
經過一晚的良好睡眠, 所有負麵狀態已經被儘數消除,這個世界終於再度清晰起來,因此少年的臉格外的清晰明亮。
陽光明媚,他逆光站著,冷肅著一張臉推門而入。
抱著的東西在桌子上放下,隨意扯開帽兜,銀色短發散到脖子,露出精致詭譎的麵龐,與記憶中的熟男有一瞬間的重合。
花開院春奈嘴唇不免長大,又牽扯到撕咬的裂痕,嘶了一聲。
這絕對是琴酒吧?!
那麼昨天和她接吻,哦應該是嘴唇互搏的人也是他?
花開院春奈有點不敢看他,心裡忐忑至極,一時想不到應對措施,畢竟她以為會直接回到原來的時間線,沒想到意外來到這個時間點。
時間過去了九年,雲卷雲舒,潮漲潮落,奈良的小鹿換了一批,海灘上的痕跡也早就被覆蓋,他現在對她是什麼態度呢?
應該是生氣吧,昨夜他那麼憤怒地叫她的名字讓她現在聽了都想滑跪。
花開院春奈抬起眼睛,觀察他在做什麼,他背對著她在擺弄什麼東西,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讓她有點開不了口。
不過好一會後,他出去了。
她鬆了口氣,暫時不用和他說話也挺好的。
他又進來了,不過還是沒有搭理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花開院春奈:“……”
她現在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她坐在床上,皺著眉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忽然眼前閃過一個黑影,她條件反射地接住。
一支乳白色的藥膏,用來塗嘴角的傷口。
花開院春奈條件反射地揚起笑臉,燦爛至極,“謝謝你。”
“……”他沒什麼表情,不過依照花開院春奈的觀察,他似乎有點生氣,一張臉龐冷得像冰,“這個你自己塗,塗完了就走。”
好吧。
花開院春奈捏著藥膏的手用了用力,軟乎乎,冰冰涼的藥膏不小心溢了出來,她用指尖沾取一些擦拭,內心歎了口氣。
驅逐她,不想與她有過多牽扯,露出這麼一副死人臉給人看,這不是明擺著討厭她嘛?
好在花開院春奈早就已經習慣了,決定慢慢來,現在還是不要先惹惱他,她想通了這點,認真道。
“好吧,那麻煩你了,我待會就離開。”
綿軟的被子還殘餘著清爽的皂角香氣,讓人有點舍不得放手,她剛剛掀開被子,伸腳去夠自己的鞋子。
鞋子就被人惡意地踢到一邊去,留少女白嫩的腳丫子尷尬地懸在半空中。
花開院春奈:“?”
黑澤陣不知道什麼時候走近,如翠竹節節拔升的個子,讓花開院春奈籠罩在他的氣息之下,少年的五官已經張開,褪去幼兒時期的肉感,變得極富侵略性。
他不爽地眯起眼睛,抱著雙臂冷笑一聲:“早見春奈,這麼久沒見,你就隻和我說這個?”
花開院春奈摸摸腦袋,尷尬地笑笑,乾巴巴道:“小陣,好久不見啊。”
語言蒼白無力,少女低下頭顱,乖巧地並攏雙腿,把手放在膝蓋上,看了讓人令人不忍苛責。
黑澤陣沉默片刻,隨後綠眸裡揚起濃重的惡意,他一字一頓,泄憤一般:“彆這麼叫我,惡、心、死、了!”
聽他這麼說,花開院春奈的心臟瞬間碎的劈裡啪啦。
如果是琴酒這麼對她說,她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還想給大哥提供更多詞庫,幫助他更新一下語言庫。
但是黑澤陣是不一樣的。
軟軟的小陣,讓她摸腦袋的小陣,養了幾個月的小陣,就算是養寵物也養出感情了,更何況她投入了這麼久的情感成本。
現在這死孩子居然在這裡說她惡心,這誰受得了?
她低下頭,眼眶和鼻頭有些泛酸,但隨即越想越氣,“我怎麼你了,黑澤陣?我之前虧待過你嗎?老師我兢兢業業地工作,一把屎一把尿喂你長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說我惡心,那你惡不惡心?!”
黑澤陣:“……”
泛紅的眼淚是滾燙的火苗,燒得少年罕見地沉默下來,他似乎是無法抵抗這火苗,隻能先狼狽的逃避。
他張了張嘴:“我送你回去。”
意思就是先不追究這件事了,花開院春奈勾了勾唇角。
第一場對峙,花開院春奈勝利!
但很快她就發現,她好像根本沒有住的地方。
開局就降落在倉庫裡然後被送到會所裡,然後趕著上工,媽媽桑並沒有給她安排住的地方,她現在與媽媽桑聯係了一下。
電話那頭的媽媽桑語氣很差:“愛子!你跑到哪裡去了?!你該不會想逃跑吧?”
花開院春奈剛想開口,巴掌大的手機就被黑澤陣奪過。
他奪過電話淡淡道:“花阪先生,我是黑澤。”
那邊的語氣立刻變得阿諛奉承起來,與黑澤陣聊得十分和諧,黑澤陣時不時嗯嗯兩句,濃眉皺起。
“愛子就拜托黑澤先生照顧了,但是工作時間還是請黑澤先生務必送她過來。”
電話掛斷,黑澤陣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她:“你為什麼要在紅葉會所工作?你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嗎?”
花開院春奈張了張嘴,她沒辦法解釋,隻能用語言搪塞過去,“假如我說我是被一個實驗室擄走了,然後參與了某項特殊計劃冰凍了十年,然後實驗室忽然停電了,我解凍了被放出來,你信嗎?”
少女說謊的時候,眼神有些心虛,她的臉頰一如十年前白皙細膩,簡直就是上帝的寵兒,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騙子。”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綠眸閃過失望和慍怒,站起來轉身離去。
花開院春奈歎了口氣,兩人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