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三周目 琴酒超愛的(1 / 2)

北半球極地圈。

儘管是炎熱的夏季, 但是在極地圈內溫度依舊很低,帶著涼意的狹風從峽穀冰川內吹過,一棟陰暗幽深的屋子, 白發男人癱軟在地。

森穀也不是白發, 他其實有著一頭如墨染就的濃密黑發, 如今卻從根部發白,渾渾噩噩, 昏昏沉沉,透亮的光線穿過玻璃窗。

森穀猛然驚醒, 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僵硬的脖子扭曲兩下, 跪在地上扒拉著來到角落的冰棺, 他的眼裡充滿愛意,癡迷地看著裡麵的人。

一個女人, 身著華麗潔白衣裙的女人, 緊閉著雙眼, 安詳寧靜地躺在冰棺裡。

“娜娜……”森穀隔著冰棺,撫摸女人的臉頰。

女人睜開眼睛,坐在窗戶上, 對他伸出手,安靜地微笑著,“阿娜達……”

“娜娜!”男人眼裡迸發出強烈的光芒, 晶瑩的淚水落下, “帶我走。”

女人搖了搖頭,又擺下手,靜靜地看著他,裡麵極儘失望,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沒有,我沒有!”

他昂著脖子,猛地往前一撲,將桌子上的花瓶撲了粉碎,膝蓋被割得鮮紅,將白大褂染得鮮紅。

鮮血汨汨流出,森穀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再看向窗外,那裡哪裡還有什麼女人的聲音,一片虛無,不過都是幻覺。

女人躺在冰棺裡,麵頰發青蒼白,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哈哈哈哈……她怪我。”森穀發出痛苦的大笑,神經質地嚎啕著,半晌他忽然站起來,喃喃呼喚著一個名字,“把她帶回來,娜娜就會原諒我的吧……”

他終於想起了被遺忘多時的女兒,心裡做下了決定,他跌跌撞撞地朝暗下來的電腦屏幕走了過去,坐下,發出了一封電子郵件。

【森穀:Mr.Bourbon,I wanna make a deal with you.】

……

夢中。

暮色的天空與大地相連,烏雲滾滾,狂風大作,將連綿的草地吹得翻湧起伏,忽如其來的閃電劈向懸崖,露出那人的身影。

袈裟袍上的金色絲線被勾花,來人的黑發沾上血汙,躺在大地,旁邊一隻手握著跳動的心臟,白發少年的背影也漠然,煢煢孑立於天地之間。

撲通撲通。

那人轉過身來,變成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被掏空眼珠的眼眶,被燒焦的半邊臉,還有多出眼睛和嘴的臉……

被珍視一切都化作齏粉,人間變成了煉獄,所有愛和被愛都消失於指縫之間。

“……機會……作為交換。”

花開院春奈猛地驚醒的時候,黃昏落日將天空渲染成一片暗金,透過大片落地窗灑在地板上,她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這明顯不屬於審訊室的房間。

她居然沒有被關起來?!

少女身著皺皺巴巴的襯衫和裙子,沒有被更換過,她陷入柔軟的床裡,稍微一思考,後腦勺就傳來火辣辣的痛。

想起來了,琴酒直接握著他的老婆伯.萊.塔給她來了那麼一下,害得她瞬間昏迷不省人事,現在又把她帶到這不知名的地方,他想乾什麼?

這周目她可沒有招惹過他,除非他也有前麵兩個周目的記憶,否則找上她的原因也就肯定隻有和她名義上的父母有關了吧?

“你醒了。”

忽如其來的低沉男音在幽暗的空間裡回蕩,從角落裡傳來,將花開院春奈嚇了一跳。

她猛地轉過頭去,之前都沒注意到在陽光不曾降臨的沙發角落,坐著一個男人,銀發男人一動不動,宛若一座精美卻冰冷的玉雕,不知道在那裡坐了多久,看了她多久。

果然是琴酒。

她驚疑不定地望著那邊的時候,銀發男人從沙發上坐起身,放下掌中書籍,銀色發絲頓時如光華傾落,目光銳利,閒庭信步地朝她走過來。

他在床邊停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幽綠色的眸子將她的身影容括其中。

“早見春奈,你沒死。”

一句話足夠透露出很多信息,至少就讓花開院春奈知道他一定也具有前兩個周目的記憶。

花開院春奈對著係統小兔大罵特罵:【你們怎麼回事?都讓攻略對象保留記憶,故意給我們增加難度嗎?】

係統小兔:【我們已經在前言中提示過,隨著周目次數增加,NPC們會有不同程度的記憶留存,是玩家自己沒有看清……】

咳咳,不管怎麼樣,與琴酒如何都是上個周目和上上個周目的故事了,琴酒這個難啃的骨頭不可能百分之一百愛上她,而她也懶得去再費儘心思得到他的愛。

至於他現在對她有什麼感覺,遺憾,憎恨……那都和她也沒關係。

花開院春奈想的很清楚,總之現在要堅決撇清關係,前兩具身體的消弭對她來說隻是數據銷毀,而對遊戲世界的NPC們來說可是真的去世。

於是盯著男人深邃的目光,少女警惕地往後縮了縮,“你是誰?”

下一瞬,她察覺到男人猛地俯下身,攥過她的手腕,捏得緊緊的往他懷裡一帶,濃鬱的煙草味與古龍水混雜的氣息讓人有些不適。

男人的聲音沙啞的厲害,像是在深沉的夜裡,被愁緒和煙草浸泡過似的,他緊緊地盯著她:“早、見、春、奈,彆、裝。”

他一錯不錯地盯著她看,不願意錯過她臉上的任意一個表情,就像他昨天做的那樣,從藍色煙花綻放之後,視線就再也沒有移開過。

從夜晚盯到白天,看陽光升起,落在少女的眉眼,看她蹙著眉不知道夢裡夢見了什麼,他就那樣看著,除了需要應付電話和郵件以外的所有時間都用來盯著她看。

怕你醒來,又怕你不醒。

還好你沒有死,還好你還活著,你的秘密是什麼呢,能不能告訴我,對不起我居然把那些都忘光了,討厭我也可以打罵我也可以……

無數的思緒化為掉落一地的煙頭和歎息,可真當她醒過來之後,那雙眼睛裡沒有愛,也沒有恨,隻是茫然,隻是把他視為洪水猛獸和麻煩。

花開院春奈當然完全不知道這位高傲了一世的殺手的心理活動,皺了皺眉,拚命地往後縮,臉色驚恐:“放開我!你個死變態!”

戲癮犯了,演起來了,她是故意的。

花開院春奈沉浸式扮演被綁架的少女ing。

銀發男人沒有言語,緊緊攥著她的手,幽綠的瞳孔泛紅,有些可怖:“早見春奈,我知道你在裝,被綁架的人根本就不是你這個樣子。”

花開院春奈:“……”

可當一個人真的拒絕相認的時候,任何人都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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