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昭懿像是根本沒注意到,或者她不在意。她揚著臉,因為身高差距,她總是需要抬頭看華媯容,“我的主子不是二皇子,大昭也不會因為死了一個皇子而出大變故。最重要的是,你殺不了他。”
“你憑什麼說我殺不了他?”
昭懿不說話了。
華媯容沒等到回答,忍不住又抓了一把昭懿的頭發,“你個蠢東西,敢在我麵前用激將法。”
若他想證明給昭懿看自己能殺得了昭霽元,至少現在不會對昭懿動手。
這回昭懿沒還手,實際上她現在意興闌珊。
她並不是想用激將法,而是看出華媯容的心思。華媯容掛上旗幟,就代表一個意思,他不再掩飾身份。既然不掩飾身份,自然不會再行刺和親隊伍。
雖然不清楚他為何放棄對和親隊伍動手,對她來說,大概是一件好事。但她現在落在華媯容的手裡,並不知道能活多久。她所能知道的是,如果她得不到好好的治療和休息,應該撐不過幾天。
就算華媯容又改變心意,為昭霽元想對和親隊伍動手。
昭霽元能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會沒有後手。據她所知,他身邊是有暗衛。那些暗衛無論如何都會護住大昭實際上的儲君的命。
再退一萬步,如果昭霽元真死在華媯容手裡,父皇會另立儲君,幾位皇兄也許會內鬥。大昭雖會一時之亂,但再亂能亂到像前世一樣,像昭霽元不顧江山社稷,意氣用事,非要跟巫國開戰,鬥到你死我活,國都被占,也不願意求和嗎?
這些話都是她不能解釋給華媯容聽的。
一個宮女不會想那麼多,一個有心機的宮女會用美人計、離間計和激將法已經夠了。
在華媯容抓昭懿頭發泄憤的同時,他身後的那些下屬已經個個目瞪口呆了,那還是他們少主嗎?
不僅被一個女子抱著——以他們少主的能力,扯開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女,應該不費吹灰之力吧。
還跟女人打架——扯頭發是什麼新招數?少主從哪裡學來的?話說,以少主的力氣,應該可以頭皮都連帶扯下來吧。
少主還被抓了臉——恐怖,真的恐怖,那個少女居然沒有馬上斃命。
夜柳也是看呆了的人中的一員,他突然明白降楚的意思了,而這個認知讓他心碎。
心碎同時還擔憂昭懿,昭懿這種行為簡直是在拔老虎胡須,扯毒蛇尾巴,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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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隊伍野外駐紮休憩時,前方突然出現一支上百人的隊伍。
嚴將軍和親衛長立刻警惕起來,他們此時不僅是護送“公主”和親,更重要的是隊伍裡有二皇子。
那些人頂著清冷月光疾馳而來,最前方是一頎長青年,他左手扯著韁繩,右手高舉黑色旗幟,揚聲問。
“前方可是大昭的和親隊伍?”
“前方可是大昭的和親隊伍?”
“前方可是大昭的和親隊伍?”
他一連問了三遍,又自報家門。
“我乃巫國少主門下降楚,少主特來迎接大昭公主,請大昭公主出麵一見!”
隨著他的聲音,隊伍有序停在百步之外,唯有一匹馬,獨自踏步前來。
馬上之人色相柔媚,眉眼陰鷙,他姿態散漫,左臉頰有傷,但那傷一眼就能瞧出是女子抓出來的,倒添了幾分色氣。
恰好的是,他身前正靠坐著一個美貌少女。
同樣昳麗的兩張美人麵,光華奪目,璀璨兮。
而大昭這邊,王久認出少女身份後,肉顫心驚,立即看向左前方的主子爺。
從帳篷走出的昭霽元眼睛動都不動一下,盯著——
窩在陌生男子胸膛前的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