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當真。”
她聽到華媯容的承諾,低下頭屏氣凝神,眼淚慢慢止住,可眼眶的水紅未那麼快褪去。
華媯容看著她的臉,忽地輕輕捏住她的下巴,“但我先告訴你,我隻容忍你設計我那一回,再有一次,你們大昭人我會屠儘殺儘,而你——”
“世人對不聽話的女子有太多法子,我不介意娶一位盲妻啞婦,到時候你看不見說不出話,能跑到哪裡去?”
說完,他認真用指尖描繪昭懿眼眸,“這麼漂亮的眼睛,挖了可惜,對不對?”
昭懿身子輕輕顫栗,感覺著那隻手又移到她唇上,“舌頭割了,以後張嘴的時候就很醜,我不喜歡,你應該也不喜歡。可是與其整日提防來自臥榻之側的殺機,我再不喜歡,也會舍得。還有,你再膽敢與旁的男子不清不楚,我會叫你和他都後悔。”
他鬆開手,讓昭懿重新躺下。
待留針時間到,巫醫留下的小藥童進來取針。小藥童取完針,說了明日巫醫過來的時辰,就跑了。少主的表情真嚇人,他可不敢多待。
小藥童離開,華媯容看向還躺著的昭懿,她雖然不哭了,可精神懨懨的,他心下浮躁,索性將人抱起往外間去。
素女和代靈都在外間,先前聽到裡麵的動靜,都沒敢進去,此時見人出來,忙蹲身行禮。
“備膳。”華媯容吩咐道。
膳食大部分都是清熱解暑之類的,昭懿還是沒有胃口,勉強吃幾口,還是因為華媯容在旁。
華媯容眉頭越擰越緊,突然道:“你們都出去。”
婢女們離開,廂房裡隻剩華媯容和昭懿。他看了看滿桌的膳食,夾了一道葷菜遞到昭懿的麵前,“吃了,你身體好了,我才可能讓你見那些大昭人。”
昭懿看著麵前的肉片,慢慢張開嘴。
華媯容從未喂過人吃飯,原先隻知道她用膳慢,沒想到還能更慢,吃塊肉像飲鴆酒,還打不得罵不得,說兩句都能把自己氣暈。
昭懿最後吃了大半碗飯,就實在不肯吃了,自行拿了茶水漱口,而華媯容在這裡耗了幾個時辰,的確也不能再待下去,他軍中還有事。
西窗日落,早有奴仆掌燈。華媯容放下碗筷,瞅瞅悶頭兩隻手端著茶杯的昭懿。她手指雖細長,但手小,不施脂粉的臉垂下去,如瑩月半掩。
他站起身,腿已經往外邁了,兩步後轉回來,單手捧起昭懿的臉,以唇捉她的唇。
她輕微的掙紮很快被鎮壓,華媯容好好吮了一會軟舌,把人弄得氣喘籲籲,春水似能從肌膚下透出來後,才直起身,大手在昭懿臉上一揉,“好好養著,七日後讓你見大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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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野千裡,一望無垠,古讚麗攏了攏蓬亂的頭發,忙碌地將羊圈裡的羊放出來。她放完羊,還要趕著去做早飯,柴火還沒有劈。
牧羊犬的叫聲起初並未讓古讚麗在意,直到叫聲變得急促,愈發凶猛,她才抬起頭,見天光遠處遙遙走來一個人。
她用手遮在眼上,一隻手警惕地握緊斧子,仔細辨認後,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忽地大叫:“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