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講了一遍悔婚的話。
小黑蛇正卷在昭懿雪白的小臂上,蛇尾沒入豆青袖子裡。它豎起腦袋看一眼自己主人,又低頭輕輕咬了一口昭懿,沒咬破皮。
“你不和我成婚,你就不怕我對大昭開戰?”
“我隻是弱女子,哪管得了洪水滔天。”
哪家弱女子,還會動手打人。
華媯容當真被昭懿氣笑,還找他要墮胎藥,是一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吧。
她從來就不老實,一顆心也從未落在他身上,哪怕前半夜還主動抱著他,後半夜就要鬨著離開。
明明是她不忠貞,倒現在成了他疑神疑鬼,小肚雞腸,哪家弱女子是她這樣的?
越想越生氣,巨大的蛇尾猛然盤踞在床榻時,昭懿驚得叫了一聲,隨後蹬著小腿想跑。
先前她不是鬨,是真心實意不想和華媯容成婚了,
可現下對方蛇尾現出來,她顧不得太多,隻想速速離開。
可晚了——
—
她好像才明白華媯容之前對她的確收了力,無論是馬車那次,還是其他時候。
她不明白她要殺他,都沒見他這般聽不進人話,這次隻是說不想成婚。
他快成了沒神智的畜牲,不對,是有神智的,沒神智的可不會咬著她後頸,追問她還敢不敢悔婚。
被抱著下了榻,外麵可見微弱天光,華媯容單手摟著她,另外一隻手把床褥扯下來。
她回頭看了一眼,就迅速轉開臉,被汗弄濕的長發黏在她身上,又熱且潮。
華媯容注意到昭懿的小動作,從他的角度看,可以看到她藏在黑發下的耳朵,小小巧巧的,此時紅如瑪瑙。
他暗罵道,但卻親了下她的唇,又輕語說了什麼。
“你閉嘴!”昭懿恨不得堵住華媯容的嘴,才沒有,他汙蔑她。
可他不管。
“下次再有人來看,就讓他看這樣的,怎麼樣?”
當然是假話,華媯容說的時候,自己都氣得半死,隻能把昭懿抱得更緊,心裡才舒暢一些。
不舒暢的是昭懿,她哀哀地吸了一口氣,淚珠直掉。
—
滿室沉晦,獨有一盞枯燈。
昭霽元麵無表情地對著虛空說:“按計劃進行,不容失敗,不惜一切代價。”
他無法再忍耐,他要儘快把她帶回身邊,把她掰正,將她重新變回那個不通世事的淑女。
“是。”
黑暗中傳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