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節使長哭一聲,抖著手要撐開衣袖為公主玉顱遮雨,口裡直罵,左右聽來是一些文人咒人去死之言。
緊隨禮節使後來的親衛長裂眥嚼齒,赤手無無武器在身的他,提拳砸向華媯容,但反被一腳踹出去好幾丈。
華媯容踹飛人,陰濕眼睫下的眸子悄然轉為豎瞳,他如提燈般提起人頭,看著那群趕過來的大昭人,“都看看,這是你們的大昭公主嗎?你們狸貓換太子,把戲玩到我頭上,看來個個都不想活了。”
言罷,他將人頭不屑一顧丟到地上,任由雨水衝刷,“她在哪?把她交出來。”
禮節使連忙奔過去,想將人頭撿起,耳畔忽而聽到尖銳至極的哨聲,緊接著四麵八方都傳來響動,像是什麼東西在草叢中簌簌爬行。
流光瞬息,整個院落被密密麻麻數不清的蛇包圍,看似清幽的荷花池爬出一條碩大蟒蛇,比當初在官驛那條蟒蛇還要粗長一倍,它無聲地遊近,冰冷冷的豎瞳在夜色下爍亮。
它遊到華媯容身旁,不像那些小蛇發出嘶嘶的叫聲,它安靜得過分,豎瞳撐大,直勾勾看著自己的食物,如果它的主人同意。
華媯容拍了拍對他低下的蛇頭,繼而移開手,指向還倒在地上的親衛長。
眨眼之間,蛇身遊近,蛇頭大張,已經將人囫圇吞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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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懿醒來,看到微微搖晃的香薰燈,不禁一愣。她盯著燈,才睜開的眼恍惚地又閉上。
身體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像灌了鉛般千斤重,連眨眼都覺得疲憊,垂著的手被不屬於自己的手握住,拉到懷裡。
耳畔聽到似有似無的聲音,她長睫一抖,眼淚不可控製地落下。
“皇、兄。”
費力也隻是從唇中吐出兩字,還聲如蚊呐,不凝神聽都會錯過。
昭霽元神色靜默懷抱著人,車輪疾馳,他不應聲,隻抬眼看窗外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