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每日吃食裡有藥, 一路上昭懿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偶爾醒來也渾身無力, 連碗都端不起, 隻能由昭霽元喂她吃。
昭霽元依舊不同她說話,哪怕他會將她抱在懷裡,會細心照顧她。
不知道過去幾日, 也許是十幾日,甚至更長, 等她真正有些力氣從睡夢中掙紮醒來時,周身所處已然換了天地。
這是間看上去很古樸的房間, 素色的床帳,臨窗的桌上擺著孤零零的花瓶,插的是幾支蘭花, 牆上掛著的書法,寫著“無癡無嗔, 無欲無求,無舍無棄, 無為無我”。
昭懿轉眼,又瞧見了屏風,屏風處掛了衣服,應是男子衣袍,寬大。
像初來乍到的造訪者,她下了床榻,摸索起這間屋子,找到幾本書,似乎都是道經,再走到外間, 恰巧門扉從外推開。
昭霽元背光站在門口,不像在宮中穿的錦衣華服,他穿著裡白外披藏藍長褂的道袍,大袖極寬。
昭懿看到昭霽元,遲疑片刻,還是叫了聲皇兄。
昭霽元依舊是不想理她的模樣,但進了門,卻將門闔上,方踱步到方桌旁,倒茶喝水。
昭懿看了眼門。
跑?
她現在能跑到哪裡去?
她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思量過後,她把視線垂下。明明生氣的應該是她,可昭霽元卻屢屢冷漠待她,為何?
她不覺看向昭霽元,他立於窗前,外有蟲鳴鳥叫聲,嚶嚶囀囀,和煦日光如潑墨湧入這間屋子,他麵容也沐浴在晝光下,俊美無儔。
昭霽元喝完水,將茶盞放回桌上,碰觸間清脆的一聲“嗒”,目光總算看向她,吐出兩字,“過來。”
昭懿不想過去,可她明白她沒有其他選擇,以及她從小就被昭霽元管著,仿佛聽他的話是刻在骨子的習慣。
抬步走過去,一直走到他跟前才停下,她低聲叫了聲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