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好見我的?”華媯容輕嗤道,“是看我要滅你母國,坐不住才對。不對,應該還有一層緣由,你的好皇兄起兵,意欲篡國,不過你應該高興,等他登基當了大昭皇帝,說不定會想方設法找你回去。”
他看她的眼神轉為輕蔑。
昭懿本就沒血色的臉此時可以用“慘白”二字來形容,對於她而言,道觀發生的一切是她無法忘記的陰影。
她張了張唇,“我、我不是自願的,上次你明明看到了,我拿金簪捅了他,我不是自願的。”
“你也不是自願嫁給我,懷我孩子。恐怕在你心中,我還不如他。”
聽到他這般說,昭懿卻突然心情一鬆,他症結之處大抵還是在那次自己差點小產後醒來說的話。
因此她大著膽子上前,在他的冷眼下,叫了他的小名。
婚貼上寫了他的小名,她也曾聽到那位大祭司如此喚他。
“鳳愚,那次我是一時氣話,你瞞著我把和親隊伍關在地牢,還不許我放他們出來,我太生氣了,才說出那樣的話。你想想,如果我這樣待降楚他們,你會如何?”
“那證明他們一個個都是飯桶。”華媯容扯了下唇角,“你不會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信你這番話?一時氣話?是你根本就從不在意我和你的孩子。你這次來找我,為了什麼,我們兩個都心知肚明,你沒必要再在這裡虛情假意,唱這一出戲,給我回去。
你要不想回也行,自行回你的大昭,我不攔著,反正這種日子我也受夠了,免得到時候哪裡又冒出你一個奸夫。你回大昭後,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著,你們大昭是怎麼亡國的。”
昭懿這麼艱難才見到他,怎麼肯走。她狠一咬牙,不顧他的冷臉,反用身軀壓在門扉,怕被他丟出去。
“你先冷靜聽我把話說完,這次事本就是昭霽元引起,如果他不強行將我擄走,根本不會發生後麵的事,你不會怪罪到和親隊伍頭上,香薇和香眉是有隱瞞,但其他人絲毫不知昭霽元所作所為。我也不會因為和親隊伍的慘狀,跟你鬨成這樣。我不知道那畫是怎麼到你手裡的,但他的心思很明顯,他就是希望我們不和,希望你攻打大昭,如果你真按照他這樣做,便是稱他的心,他於亂世中登基。”
頓了頓,“如果你不想再見我,我可以離開,但請你先看看這個。”
她從袖中逃出一封信,這封信是她讓賀蘭盛擬寫的,如若華媯容願意退兵,大昭願割讓五城。不用一兵一卒,直接得五城城池,是絕對有誘惑的。
如果他願意聯手大昭,一起對抗昭霽元的大軍。大昭在割讓五城的基礎上,贈饋軍銀百萬兩,每年供歲幣二百萬兩,絲綢、棉布各五十萬匹,昭霽元由巫國處置。
華媯容幾眼掃完信,卻是撫掌而笑,“該說你越來越會騙人了嗎?這些條件是你一個公主張嘴能提的?還是一個被送到他國和親的公主。”
“我父皇會答應的,我已經讓人送信去上京,不日便會有回信。”
“空口白牙,我憑什麼信?你不忠不貞,假情假意,要我退兵,還想我幫你打你那個禽獸皇兄,當我是蠢驢?”
華媯容抓住昭懿的手臂,將人扯離門扉,另外一隻手打開門。昭懿眼看自己要被推出去,隻能抬手死死抱住華媯容的腰身,把臉往他懷裡埋。
“鬆手!”
頭頂上方傳來他的惱怒聲。
“不鬆,我不走,你認真思考下我說的話,或者你容我在這裡等回信,我父皇真的會答應的。”
比起皇位,城池和銀錢都不算什麼,加上父皇一向寵她,昭懿才敢自作主張先來跟華媯容談判。
不過做出這等賴皮行為,著實是頭一回。
希望不要有其他人看到。
可剛這樣想,她就聽到了聲音。
“少主,外麵都說你帶了……打擾了。”
降楚飛快跑走。
“砰”的一聲,門重新被關上。
昭懿發現自己沒被丟出去,暗暗鬆了口氣,但下一瞬,她的下巴就被用力捏住,被迫對上華媯容的臉。
他眼珠輕輕一轉,皮囊美麗卻狠毒,丹唇吐出毒液。
“不走是吧?好。想讓我退兵,至少要哄得我高興吧,知道妓子吧,她們也是一邊忍著惡心,一邊哄恩客高興的,哄得開心了,恩客才肯掏錢。當然,她們跟你不一樣,她們沒你那麼矯情。你這張嘴既能說甜言軟語,也能赤口白舌,這麼厲害的一張嘴——”
他掀開盔甲袍肚,扯鬆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