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二十多年沒見過一個相貌如此出眾的,這才短短兩個月不到,逢到好幾位了。
“這裡住的是姓鮑的嗎?”孔二娘略有些靦腆地問。
青年神色落落穆穆,“是。”又道,“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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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查清昭懿的去向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賀蘭盛跟昭懿不在一塊,但賀蘭盛帶著昭懿生下的蛇蛋,兩個人自是見過的。
賀蘭盛不肯說,隻能派人查,把沿途所有和賀蘭盛打過交道的人都查一遍,最後查到賀蘭盛曾在一個鎮子上買過女子的繡帕,且賣繡帕的人不久前搬家離去。
這便查到了孔二娘身上,再查到孔二娘隻有一個妹妹尚在人世,就尋到了石當鎮。
昭霽元比孔二娘提前兩日到,前線戰事吃緊,但他還是親自來了。
他要親自毀了昭懿的希望,讓她知道她哪裡都去不了,隻能留在他身邊,她逃再多次,他都會親手打破她這個幻想,將她帶回去。
她也不應該離開自己,是他獻祭靈魂換得重來一世,她就應該是他的。
然則開門時隻見到孔二娘,昭霽元便知道又出了紕漏。
孔二娘麵對這個自稱是昭懿兄長的人,矢口否認自己認識昭懿,“公子的妹妹我見都沒有見過,公子是不是認錯人了?”
話音剛落,發現眼前這位公子目光落在她腰間的香囊,她當即伸手遮住,但下一瞬就被公子的隨從奪了去。
昭霽元很多香囊都是昭懿繡的,從她初學女工開始。那時候她繡得亂七八糟,花不像花,雲不似雲,可昭霽元依舊將昭懿繡的香囊放在身上,旁人問起,也直言是妹妹繡的。
先帝都曾吃味,說昭懿更偏心皇兄,不在乎他這個父皇。
昭霽元暈馬車,他車廂裡懸掛的香囊,包括裡麵的止暈止吐的香料都是昭懿一手所製,她的繡工他再熟悉不過。
昭霽元的手指在香囊上摩挲片刻,她現在都給旁人繡香囊了,他壓著情緒,“你我兩人都有妹妹,你應懂我之憂心,她離家後我臥不安席,隻怕她在外麵吃了苦,受了罪。”
孔二娘聽了這番話遲疑了一二,還是咬死自己不曾見過昭懿,就看到方才還勉強算得上有禮待她的人扯了斂了溫和,看她的眼神隻剩陰冷,露出人皮下的真貌。
“將她關在她那個妹妹的隔壁,等她妹妹餓死,記性也許就好起來了。”
昭霽元不住在鮑家,他留了人守在那裡,自己回到鎮上最大的客棧。
尋不到昭懿讓他前所未有地控製不住情緒,頭又一次疼了起來,他對著虛空低吼了一句閉嘴,腦海裡的聲音驟然停住。
他不想聽,也沒心思聽,這具身體既然是他奪過來了,便歸他。
走到床邊,看到床上被小被褥裹得嚴嚴實實的蛇蛋時,昭霽元神色晦暗。留著這顆蛋本意是為了昭懿,也許母子連心,她會為了這顆蛋心軟,但他希望她最好不要心軟。若她心如磐石,不在意自己生下的蛇蛋,便將這顆蛇蛋拿去給巫國做交易。
他將袖籠裡的香囊拿出,擱在床上,又解開腰帶。
“哢哢”——
很清脆的聲音突兀響起。
昭霽元動作一頓,又聽到一聲很小聲的“哢嚓”時,麵無表情將小被褥掀開,隻見光潔的蛋殼上赫然出現幾條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