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並不算特彆冷,昭懿注意到自己身上還裹著被子。聽華媯容問孩子,她摸了下自己的腹部,他見到自己問的第一句就是這個。
久久沒等到回答的華媯容像是心情極其不好,語氣不耐,“說話,我孩子在哪?”
昭懿看著他,很慢地吐出兩個字,“丟了。”
幾l乎聲音剛落,她的脖子就被掐住,華媯容的手即使變瘦,但依舊修長近乎能攏住她的脖頸,“那是我的孩子,你憑什麼丟?”
昭懿被掐得微微抬起頭,她伸出兩隻手想抓下華媯容的手,可力氣不如他大,反被他抵到樹根內壁上。
他似乎嫌棄單手不夠使力,將另外一隻手的火折子插.進樹皮縫隙裡,火光微弱。
“我懷的我生的,我為什麼不能丟?”理智告訴昭懿不能惹怒華媯容,但聽到他第一句話是問孩子,就壓製不住情緒。
她聲音輕且軟,“我本來就不想懷,丟了又有什麼稀奇的。”
她知道自己在挑釁華媯容,而挑釁的結果是本來隻是抓著她脖子的手遽然用力。
疼痛與呼吸被剝奪的雙重感覺席卷而來,她有一瞬是不敢置信的,瀕死的本能讓她用力掙紮。
她好像抓破了華媯容的手,指尖沾到他的血跡。
視線越來越模糊,手腳漸漸使不上力,臉脹得通紅,眼淚控製不住流了一臉。她無力地踢了兩下腿,胸口起伏越來越微弱……
那隻手鬆開時,新鮮的空氣從口鼻一灌而入,昭懿從未這樣狼狽過,軟著身體倒下去,長發淩亂地貼著臉頰,她忍不住掉淚,像因死裡逃生後的懼怕。
華媯容要殺了她。
他要殺她。
昭懿閉上眼,可眼淚仍然軟弱地流出,脖上的疼痛讓她身體發抖。
“彆以為我不會殺你。”華媯容聲音像是從遠方飄來的一般,但又真真切切傳入昭懿的耳中,她想自己真是忘了華媯容的真麵目,他起初就是想殺她的。
她一時說不出話,淚水把頸窩都弄濕。
“烏荀人在哪?”
烏荀?
他為什麼要問烏荀?
“你棄了烏荀?那個賤奴更合你心意是嗎?”不等昭懿想明白,華媯容的話一句接一句,“想想也是,烏荀算什麼,他如今的身價怎麼比得上賤奴,更何況那個賤奴那麼聽你的話,給你當狗他也百般情願。”
昭懿聽著他羞辱玉山,一口一個賤奴,她喉嚨依舊火辣辣的疼,勉強撐起身體,說出口的聲音嘶啞,“他是合我心意,至少他比你好多了。”
她怕華媯容動手嗎?
自然是怕的,誰願意受這番疼這遭罪。
可心裡就是有一口氣,她咽不下去,吐不出來,不願在這個時候跟華媯容服軟。疼痛始終提醒著她,今夜不是一場夢,華媯容找到她並將她擄到這鬼地方,也許她會死在這個樹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