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BOSS的房間仿佛蜘蛛的巢穴。
房間上空的不詳咒胎由咒絲懸吊在牆頭斷柱之間, 胎動聲清晰可聞。
黑色的咒力凝聚成液態,從咒胎表麵滴落,化為無數近似於蜘蛛的怪異扭曲的60-70級左右的咒靈。
二級咒靈。
一路的熱身早已讓我的戰鬥狀態抵達了巔峰, 密密麻麻的二級咒靈於我而言是磨練武藝的最佳陪練——憑依角色的技能很好用, 但在使用過這麼多次之後,除了憑依角色的專屬元素技能無法複刻, 他們戰鬥的模式已經刻印在了我的戰鬥本能中。
來得及開技能就開技能, 打上頭了就放手一搏——能與公子成為好友,多半也有兩人曾經一起戰至發狂、被路過的鐘離先生出手製止、被熒和派蒙劈頭蓋臉數落教育的緣故在。
密密麻麻源源不斷的二級咒靈在我逐漸囂張酣暢的戰吼大笑中逐漸削減,不知為何我似乎從頭頂咒胎顫動的頻率中感受到了幾分瑟瑟發抖的退卻。
這讓我有些不滿, 不禁眯起眼睛滿是殺意的抬頭望去。
咒胎當成抖了抖, 滾落下兩滴大顆的咒水,化為了一級咒靈。
“就這?”瞧不起誰呢!你就隻有這兩滴了嗎!
乾脆利索的乾掉那兩隻一級咒靈, 頭頂的咒胎像是裝死一樣, 連胎動都弱得像是在小心翼翼的呼吸。
我抬手就是一個【所聞遍計】,給咒胎打上了蘊種印。
咒胎劇烈的跳動了下,繼續裝死。
“嗬,這會兒知道慫了?”
可惡, 主C神裡綾人是近戰,神子的殺生櫻與心海的普通攻擊【水有常形】雖然也有傷害, 但慢慢磨血的話……
不過就是刮痧, 我都可以!
【野乾役咒·殺生櫻】!
【所聞遍計】!
【水有常形】!
能夠得到的技能被我一個接一個打到咒胎身上。
足足磨了大概十分鐘,見我的戰意絲毫沒有因為刮痧而退卻, 反而怒意愈加高漲, 咒胎終於放棄了裝死挨打,從中裂開。
一個人形咒靈從咒胎中墜落於地。
她緩緩地站起身來,身周黑色的霧氣化作華麗的裙擺。
“你還真是不知放棄為何物啊。不過, 也多虧你,氣勢震懾到了這些詛咒,我才有機會占據主導意誌。”
咒力在她手中凝聚為一柄繪滿了眼睛的折扇。
“領域展開·貧民窟的痛瘡!”
***
這是西西裡島上最惡臭的貧民窟。
而我,是這貧民窟裡的任何生物。
可能是人,也可能不是人。
但無一例外,“我”都會淒慘死去。
而這些死亡所喚醒的咒靈,便是“貧民窟的痛瘡”。
痛瘡腐化,變異,分裂,增殖,變強,聚合,進化。
等那痛瘡化為特級咒靈之時,一位強大的詛咒師出現了。
詛咒師並不知曉自己能成為咒術師,他被咒力折磨,被痛瘡找上,在反抗痛瘡吞噬之際意外契約了痛瘡,同時也被痛瘡的咒力汙染侵蝕。
兩者最終不分彼此。詛咒師的□□異化,精神異化,渾渾噩噩,隻剩下隱藏自身伺機吞噬的狩獵本能。
詛咒師的天賦為“操縱”,人類殘存的智慧逐漸支配了雜合怪物的意誌,比起粗暴的吞噬,該異化個體學會了操縱他人狩獵更多的獵物——無論是咒靈還是人類,是咒力還是血肉,都是這個雜合怪物進化的養分。
終於有一天,它操縱了一個人,那人卻在被吞噬之前,說服了它。
“我會不斷攀升到最高點,最終讓你能堂堂正正的吞噬一切。”
為了活下去,這個人類將自己的靈魂賣給了咒靈,就像是無數個與魔鬼契約的故事一樣,他成為了它的擋箭牌,為它獻上無數“身份高貴”的獵物。
“您看,這是霍伯特家族的大小姐尤菲米婭,西西裡頗有天分的幻術師,現在,她是您的東西了。”
尤菲米婭。
“我”望著玫瑰園的噴泉池,在池水看到自己的模樣,正是那位將我送入這個幻中幻境的女性咒靈。
而三米遠外,正在修剪花園的管家,正是那位雜合咒靈,擁有著詛咒師之名的“霍奇森”。
將靈魂賣給霍奇森的,則是這位管家先生名義上的主人,特羅洛普·尼克。
原來如此。
霍奇森的身體扭曲隆起,化為腐爛泥濘的沼澤般的怪物,緩緩遊曳到“尤菲米婭”腳下。
它在吞噬她。
不緊不慢的、讓獵物清楚的理解到自己的死亡卻無法反抗,然後讓那無力不甘與憎恨自己無能的死亡之前的怨恨化為新的力量或“種子”。
越是優秀的靈魂,越能誕生優秀的“種子”。
尤菲米婭便成了種子。
霍奇森拿到這枚種子,將它的咒力與術式灌注進去,交給了特羅洛普·尼克。
隻要將種子喂給人類,種子在人體內發芽,就會徹底支配那個人,成為特羅洛普的傀儡。
特羅洛普將這顆種子交給已經孵化的傀儡,傀儡將種子喂給了鬆形組的少當家。
少當家卻出於求生欲,硬是挖出了孵化中的種子,混亂中塞給了他的爺爺。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少當家的人性便徹底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