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了。
隊友們確實在劃水。
而且, 並不是偷偷劃水,而是在我使著為了召請度而硬湊出的隊伍、艱難硬剛一波又一波穿著白衣服的強大人形咒靈時,明目張膽且認真探討著劃水這本學問。
“聽我的準沒錯!”溫迪隨手放了個風神之詩, 將我正在努力斬殺的人形咒靈全部絞進了浮現在天際的暴風之眼中, 我趕緊掛雷掛火掛冰, 連著納西妲的蘊種印草傷反應,幽暗的副本裡仿佛炸開了五顏六色的壯烈煙花。
“我們就這樣時不時補個大招,如果到時候比較混亂,就把衝上來的咒靈乾掉……”
在溫迪喋喋不休的摸魚建議中,風神之詩效果消退,新的白衣咒靈湧出。
鐘離適時地補了個天動萬象, 無論是我還是另外三神, 身周都出現了漂亮的玉璋護盾。
影也跟著來了個二技能,隻不過是把她的“雷罰惡曜之眼”光環打在了我的身後……這就是本尊的操作嗎!和我這種隻能生搬硬套使用技能的菜菜不同!
納西妲倒是儘職儘責,蹦蹦跳跳兢兢業業的打著蘊種印——我就沒見過任何一隻沒掛蘊種印的咒靈!
嗚嗚嗚我美好的納西妲!
在我感動之際, 在咒靈們的哀嚎與我的戰吼之中, 溫迪輕鬆快樂指點江山的聲音清晰可聞。
“老爺子, 你這樣不行啊,一個天星砸下去, 誰能不知道你摩拉克斯的身份?彆忘了, 我們隻是靈魂意識碎片, 結束這邊的冒險之後是會回到本體的——連同在異世界的記憶。”
“你好不容易裝成了凡人鐘離,也不想自己是岩王帝君的事情被那些人知道吧?”
“哦?溫迪閣下有何高見?”
帝君謙遜的態度給了溫迪得寸進尺的最大鼓勵!
“當然是徹底的劃水——”
“溫迪!!!”我一腳踹開眼前的怪,扭頭發出震懾靈魂的慘烈泣鳴, “唯獨這個!唯獨帝君大人的盾!決不允許你奪走我安心戰鬥的幸福——!!!”
溫迪縮了縮脖子, 然後眉眼一挑, 喲嗬一聲, 蹦蹦跳跳躥到了我身邊。
“什麼叫帝君的盾是你的幸福啊!我也很可靠的好嗎!”
“帶著大家一起劃水叫什麼可靠啊!”我迎上源源不絕的白衣人形咒靈們,哀嚎,“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戰鬥時哪來什麼從容不迫啊!救一救啊我的夥伴們!彆劃水了這隻是個備戰副本!玫瑰莊園那個本可是要拚上性命保證淨化此世同時不汙染到提瓦特的啊!如果不是怕不小心翻車,我怎麼可能這麼玩了命的刷大家的召請度甚至配隊配得稀爛啊!”
話音剛落,盛大的雷電在眼前鋪展,如巨大的刀鋒橫掃,將湧上來的白衣咒靈儘數擊碎。
“無念,斷絕!”
影周身雷光閃耀,眸光澄淨專注,像是明悟了什麼不得了的道理導致威力上升……
“你說得對。”影踏入戰場,神色堅毅,“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即使身為魔神,也不該為了合群而迷失自我,輕慢敵人。”
“風神有祂的自由,我亦有我永無止境的武技追求。”
影的臉上露出清爽明朗又鋒芒畢露的笑意。
“來吧,吾友!正如你昨日所言,我們此世此時,並肩作戰,正是應當交付彼此後背的隊友!一起上吧,不可大意!”
嗚哇!
太、太帥了我的影!
這靠譜的發言!這武神的氣度!
我簡直要被她此刻的氣勢帥到神誌不清!還有種為她開心的激動!
她是稻妻的神與統治者。
雖說鎖國與眼狩令等舉措確實給生活在稻妻的人帶來了種種不便,其中不乏有愚人眾等的乾
涉蒙蔽……雷暴更是神罰般的天災,不知道劈了我不少次!甚至這次穿越到異世界做任務的契機也是稻妻的雷霆!
但她,仍是一心想要守護稻妻的神明。
神愛世人,方法各不相同罷了。
帝君也說過,永恒最接近天理……人不該妄斷他人的正誤,更何況是神明的愛。
但人是會反抗神明的。
所以她最終被反抗,被打斷了她所追逐的永恒,不再閉塞視聽,重新審視當下。但也因自己的追求與子民的需求發生的衝突,生出了些許茫然,並開始了新的思考,以及與“自我”的戰鬥。
我是想要做什麼就立即去做的性格,並不會要求彆人或友人非得為了“我”的需求而去改變,看不順眼的,即使是朋友,也以實力說話便是。
影既然分享了她的模樣與能力給我,她便是我重要的友人之一。過往便是過往,此刻我隻為她明豔堅定的眸光與壓製狀態下還如此威力十足的絢爛刀光而感到高興。
“一起上吧!”我的語氣也興奮起來,滿眼滿心被那盛大的雷光捕獲,“納西妲,辛苦你輔助了!”
“不客氣哦!”納西妲可愛的笑著,抬手給湧來的怪物們打上蘊種印,“掛草就交給我吧!有著同隊免傷效果,你們儘管上就是!加油!”
“喔——!”
我大喝一聲,與影一起,快樂的衝進敵陣。
天星墜落,璀璨如陽。
帝君信步而來,貫虹出手:“不愧是旅者,說得我也不願袖手旁觀了呢。”
溫迪露出了被組織背叛的絕望表情:“既然你們都不摸魚了,那我也不能摸了!嗚!旅者,戰鬥結束後,一定要請我們喝酒哦!”
我立即應下:“好!理應如此!歡迎會和慶功宴就放在一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