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踏上等在岸邊的海上遊輪, 我就看到了藏在遊輪頂部的血條。
準確說來,除了等在船舷、看起來像是要走過場動畫的日夏會會長,其他人全都頭頂血條。
真遺憾。
若是我能用工藤新一來戰鬥, 想必這些人的生命值會更有保障一些。
願你們能在永凍的世界裡冷靜清醒。
我內心自然而然的浮現出殘酷無情的祈禱之聲。
“久仰大名, 港口黑手黨的‘黑色幽靈’,太宰治。”步入中老年時期的男人裝扮若一位優雅沉穩的紳士, 雙手扶著手杖,麵帶頗有壓迫感的大佬式微笑, “太宰小先生真是少年才俊, 後生可畏呀。”
小先生?後生?
張口就瞧不起誰呢?
黑發少年麵無表情的臉上突然露出了頗感興趣的嘲諷笑容, 一句話把天聊死:“哦?你我第一次打照麵,您就怕了我這個未成年……還真是個膽小的成年人呢~能做到會長這個職位,真是了不起,日夏會長。”
日夏會長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黑發少年的笑容多了幾分漫不經心:“既然是要談叛徒……叛徒呢?”
日夏會長冷哼了一聲:“果真是連寒暄都不懂的小孩子。你可記得, 看在與森首領有舊的麵子上, 我才沒追究你方才的失禮。”
是想試探森鷗外“退位讓賢”與太宰治有沒有關係嗎?同時又試圖拿輩分施壓……徹頭徹尾的愚蠢。
“哦?看來你和森先生關係很好嘛。既然如此, 那就帶路吧。”
黑發少年過於隨意自然的態度不僅讓人無法通過情緒判斷情報,同時也以其泰然自若到堪稱輕視蔑視的姿態還擊了長者的無禮。
日夏會長神色陰沉。
連廣津柳浪都搞不清太宰治這般重視那幾位叛徒的原因,日夏會長當然會暫且隱忍、試圖一探究竟——那幾位叛徒到底是帶走了怎樣重要的情報,才值得目前被整個橫濱裡世界關注的黑色幽靈不惜麵對被暗殺的危機也要親自出馬?
三個遍體鱗傷的青年人被綁著跪在甲板上, 旁邊就是擺著美酒的談判桌。
黑發少年走到三位麵露驚恐的叛徒麵前。
他們嘴上捆著膠帶, 鼻青臉腫涕泗橫流全身顫抖嗚嗚嗯嗯著求饒, 淒慘極了。
黑發少年挑了挑眉, 熟練的吹了個短促清冽的口哨,滿意的對日夏會長點點頭:“您很懂前菜的擺盤嘛, 日夏會長。我確實看到了日夏會的誠意, 看來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談判桌都擺好了, 有所圖謀也好,先禮後兵也罷,來都來了,遲早要清血條,當然是多帶點兒伴手禮更劃算。
比如情報。
我對太宰pv中這種一邊談判一邊套情報的方式很感興趣,蠢蠢欲動躍躍欲試,很想自己試試。
“雖說……”我掏出了太宰這個特殊外觀自帶的槍,直指嚇尿了的叛徒的眉心,笑容冰冷,“來自港口黑手黨的叛徒,就該由港口黑手黨處理就是了。”
砰!砰!砰!
三槍精準的打在正中間叛徒的眉心、兩側叛徒的太陽穴上。
彈殼落地,叛徒們也發出短促的痛呼後,腦門太陽穴上濺開鮮血,應聲倒地。
槍在黑發少年手中轉出了個漂亮的槍花,少年對著槍口吹出一口愉悅的輕呼,將槍塞回了後腰,被風衣擋住所有痕跡。
實際上是暫時丟回了衣裝欄,畢竟放在後腰也硌得慌。
順便這並不是實彈而是會造成人死亡假象的麻醉彈——太宰很完美的將我不殺生的特性與他黑手黨的身份融合在一起,仗著進係統的玩意兒可以有天理在規則層麵操作,搞出了這把以目前科學技術很難實現
的假死麻醉木倉。
這種距離沒有一槍爆頭確實奇怪,但隻要去檢查“屍體”就會注意到中槍者失去了心跳體溫身體也會僵直,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才會逐漸恢複生命力。
血液是真的血,子彈除了麻醉外還有撕裂肌膚血管的作用,但隻有穿透血肉的作用,不會打穿骨頭,所以隻要朝著有骨頭的地方射擊,就能保證子彈不會穿過並撕裂人體。
反過來說,若是專門朝著骨骼間隙射擊,就會造成遠超一般子彈威力的撕裂傷,並且由於麻醉作用,很快就能從假死變真死。
非常考驗技巧的一把槍。
搭配血條使用最佳。
我瞥了眼倒地三人組頭頂還剩大半的血條與麻醉假死BUFF,安心的繼續了扮演太宰治的遊戲。
果不其然,這果斷處理掉叛徒的手腕震懾住了現場的其他人——講道理的黑手黨不可怕,可怕的是隻講自己需要的道理並且完全不打招呼就能出手奪取性命的瘋子。
我被日夏會長故作鎮靜實則頗為警惕的請到了談判桌上。
“其實我就是來處理一下叛徒,並不懂日夏會長想談什麼。”我扶著拉開的椅背,並未坐下,反而直白的望向了遊輪船艙屋頂的血條,“說起來,這麼近的距離都能有蟲子窺伺著這裡……日夏會長喜歡在狙擊手的準星視野裡談判嗎?”
日夏會長笑容僵了僵。
黑發少年雙眼黑沉沉的,麵帶詭異的微笑,與年逾半百的老者對視:“需要我幫您解決嗎?”
那語氣,不像是要解決狙擊手,更像是要解決老者本人。
日夏會長在回過神來之前,已經冷汗津津的舉起手,做出了撤退狙擊手的動作。
黑發少年又瞥了一眼屋頂,嗤笑一聲。
而這聲嗤笑,已經判定了日夏會長在這短暫交鋒中,被壓倒氣勢落敗的事實。
日夏會長舉著的手僵在半空,幾乎是瞪大了雙眼,驚恐又憤怒的盯著麵前的少年。
良久,他怒笑著甩下手,猛地拉開椅子坐下:“不愧是港口黑手黨的黑色幽靈。比起心狠手辣,看來老夫是真的不如你這位後起之秀了!”
“敞亮。”黑發少年大大方方的坐下,“到了這步也沒撕破臉,看來日夏會長確實有要事商談。怎麼,三卷組和鬆形組無法滿足你的胃口嗎?”
老紳士似乎已經徹底承認了自己底氣與瘋狂程度都不如人的慘敗現實,老老實實苦笑了:“沒想到連這件事都瞞不過你,港口黑手黨的情報網還真是可怕啊。”
黑發少年保持著讓人捉摸不定的散漫微笑,輕飄飄的注視著老紳士。
日夏會長咬了咬後槽牙,又是一副強撐鎮定的模樣:“恕我直言,港口黑手黨的重力使我們聽說過,也打過交道,即使有您在旁邊撐場子,那位前任‘羊之王’,真的有能力接管森鷗外的生意人脈嗎?”
黑發少年一言不發。
日夏會長再接再厲:“日夏會隻是港口黑手黨最普通的合作夥伴,但未必不能成為最親近的盟友。想必你們最近也不會好過,不如交個朋友。”
“日夏會可以對外表示出與港口黑手黨結盟的態度,但我們也不能白白下注,隻要你們能將生意上的利潤讓出幾分……嗬,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