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第 93 章 代為寫信(1 / 2)

醉瓊枝 狂上加狂 11807 字 11個月前

如今在陶慧茹看來, 這個楚琳琅也是怪可憐的。

她一定是覺得自己這樣的下堂婦,原本姻緣無望,卻迷倒了個當朝俊才, 算是走了大運,要飛黃騰達了吧?

豈不知,那司徒晟隻不過是罪臣之後, 一旦身份曝光, 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男人嘛,懷揣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這京城裡孤獨潛伏,定然寂寞難耐。

於是,司徒晟便尋了楚琳琅這等毫無出身, 容易拿捏的單身女子,用來打發寥落的時光!

可城府那麼深的男子, 又怎麼會將身家性命, 身世秘密托付給個和離不能生養的女人呢?

想到這, 陶慧茹又是冷笑一聲,篤定這楚氏看著精明算計, 並不知情郎的實情,將來大約也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

她身為國公府的嫡女, 跟這種蠢女人多說一句,都是自降身份!

所以, 陶慧茹坐在馬車上,居高臨下,勾著嘴角看了看楚琳琅,似乎不屑跟她說話,然後目光撥轉, 目視前方,衝著車夫道:“回府!”

楚琳琅碰了個軟釘子,覺得陶慧茹這反應挺耐人尋味,大約是因為這位居士最近在京城混得名聲甚臭,所以居士著惱了吧?

琳琅無所謂地笑了笑,轉身回去繼續發著甜湯。

而與此同時,司徒晟官署的文件裡,卻發現了一張寫著暗碼的字條。

他依著老法子翻譯出來後,看了看,慣例將紙條引燃,放到了香爐裡,然後起身備馬,帶著觀棋一路來到了京郊的一處破廟。

他抬腿入破廟內站了片刻,便從那神像背後轉出一人,正是本該早早離了都城的荊國駙馬虎都烈!

司徒晟瞪眼看著他,突然飛身揮拳,朝著他襲去。

這父子倆所用的拳法,都承襲自楊巡,拳法路數都是一樣。

不過楊毅身在荊國尚武之地,經年累月跟那些荊國勇士摔角,他的搏鬥和經驗,自然也勝兒子一籌。

可是老道的經驗,也經不住司徒晟瘋了似的莫名拳法。

楊毅的臉上接連挨了幾下之後,終於一個巧勁兒絆住了司徒晟,然後將他的臉貼在地上狠狠壓住,咬牙切齒道:“你瘋了!連你老子也敢打!”

司徒晟被壓得一時動彈不得,冷冷回道:“你們不是都說,我隨了我娘,是個瘋種,遲早要發瘋嗎?”

楊毅的臉色變了變:“那是你小時淘氣,惹了人,氣頭上的話,你倒是當真了!”

說著,他終於鬆開了牽製司徒晟的手,和緩道:“你這次做得不錯,總算是說動那晉仁帝出兵了。要知道,現在荊國正值虛弱之際,若錯過這等時機,便再無翻身之日。隻有兩國相鬥,才有報複那狗皇帝的機會……”

司徒晟起身拍落身上的灰塵,冷冷一笑:“說得像你多憂國憂民似的?為了這等時機,你還真費儘心機,連嬌弱女子都不肯放過,設下如此齷蹉圈套,還妄圖栽贓給李老將軍的兒子,你可曾對得起他們!”

楊毅聽到李老將軍的名頭時,倒是不自在地微微轉頭,卻依然理直氣壯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這般發瘋,不過是心疼那楚氏商婦罷了!什麼逢場作戲,倒是會糊弄我?你分明是將傳家的玉鐲都給她了!”

司徒晟的眉頭一皺,問道:“你如何知道的?”

楊毅毫不隱瞞,便將陶慧茹發現了楚氏,又來質問他的經過講了一遍。

司徒晟萬沒想到,他和琳琅辛苦保守的秘密,竟然被陶慧茹抓住蛛絲馬跡,更沒想到父親輕易泄底給了陶慧茹那婦人,一時真忍不住想再給楊毅幾拳。

他忍不住陰冷問道“你這般跟陶氏交底,是何意思?”

楊毅冷冷地看著他:“我想了想,讓你有了危機感也不錯。隻有頭上懸刀,才可居安思危,免得在京城的府宅裡太安逸了,樂不思蜀,過著閉門小日子的清夢!你若真心疼愛那小婦人,便離開她吧,不然遲早要拖累了你心愛的女人。到時候,可彆怪我沒有提醒你,害了那婦人又算到我的頭上來!”

司徒晟沒想到楊毅竟然是這般打算,逼得他自動離開楚氏。

可楊毅說得不錯,一旦他的隱秘宣泄,勢必牽連了琳琅,想要保全他,就隻能離開她。

“你就不怕,我帶著琳琅遠走高飛?”司徒晟磨牙慢慢問道。

楊毅卻像看個胡鬨的孩子一般,看著司徒晟:“你忍心自己過著安樂日子,卻不管顧你娘了?”

他的手裡捏著牽製司徒晟的一根線,不怕他跑得太偏!

也許是被要挾軟肋的緣故,司徒晟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息幾日以來隱藏在心的怒火。

他沉聲道:“隻怕你要我做的事情還沒做完,陶氏就迫不及待地賣我了。”

楊毅搖了搖頭:“你放心,她比任何人都怕你的楊氏後代身份曝光。畢竟她的唯一兒子也是楊家骨血。若是讓陛下激起了警惕之心,你說陛下會不會再留一個隱患在身邊?”

陶讚就是楊毅用來牽製陶氏的軟肋。他還真是將自己的每一個兒子都利用徹底!

說到這,楊毅的麵容一整:“我並非不想讓你好,隻是楊家的血海深仇未報,讓我日夜難以成眠。你若想早日解脫,也要助我一臂之力!”

司徒晟沒有說話,隻是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我這幾日甚是思念母親,也給她買了些衣物,還有進補的藥材吃食,你應該也要回去了,就煩請代勞,將這些東西送到我母親的手中。”

說完,他回身喊觀棋,觀棋便從馬上取下了個厚實包裹,遞給了楊毅。

楊毅打開看了看,的確是分量十足的人參藥材一類補品。這一包東西,價格不菲啊。

楊毅嘲道:“你如今倒是闊綽了。”

往年司徒晟送給他母親的,都是他親手捏的小泥人一類。似乎是想要憑借這些兒時的玩意喚起母親些許的記憶。

也許是他終於長大了,今年倒是變得務實了些,送些吃食補品。

司徒晟笑了笑,自嘲道:“畢竟我如今官做得不錯,你若要吃,我也可以再給你買一份。”

像這近似父子關懷的場景,對於楊毅來說也很陌生。

最起碼他對眼前這個兒子,從來沒有類似的溫情時刻。

可當司徒晟稍微不那麼尖刻時,他也會恍惚想起,自己是這個高大青年的父親。

楊毅有些不自然地皺了皺眉,略帶生硬道:“不必了……你也照顧好自己……朝中若有什麼變化,及時通過傳信的人通知我。”

說完之後,父子二人便再無話可說,一個向北,一個向南,分道揚鑣。

司徒晟一路伴著夜風,徑自來到了琳琅的京郊彆院。

琳琅正在院子裡澆著新栽的花。抬頭看見司徒晟走進來,仰臉笑著正要起身。

可司徒晟卻先蹲了下來一把將她緊緊抱住。

琳琅被這□□的懷抱勒得不能呼吸,也明顯感覺到司徒晟情緒的不對勁。

她並沒有掙脫,隻是先放下了水瓢,安慰摟住了司徒晟問:“發生了什麼事?”

司徒晟隻是閉著眼,將高挺的鼻尖在琳琅的發髻與細頸間遊弋,也隻有這一刻,他才有從地獄回轉人間之感。

該怎麼告訴琳琅,他的身份已經被陶慧茹知曉了?

而她也許要離開京城,遠遠避險。

危險臨近,他不能讓琳琅身處危險之中。隻是這樣一來,二人便要遠隔天涯,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等二人回屋獨處的時候,司徒晟便將楊毅的話告知了楚琳琅。

琳琅聽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她突然想起,白日在征兵處那裡,她分發糖水時,陶慧茹從車裡冷冷瞥向她意味深長的眼神,還有涇渭分明的避嫌態度。

琳琅那時還看不太透,可是現在結合司徒晟的話再一回想,那眼神仿佛看著早晚挨刀的羊羔子般,充滿了居高臨下的不屑……

等徹底了解清楚,楚琳琅反而鎮定下來。

楊毅說得不錯,陶慧茹心裡必定是欲除掉司徒晟而後快,卻決不能從他楊家後裔的身份入手。

既然如此,雖然頭懸刀刃,卻不必擔心它立刻會掉下來。

跟這件事相比,琳琅其實更關心另外一件事情:“我給你母親準備的補品藥材,他都代為收下了嗎?”

原來司徒晟今年給母親帶的東西都是楚琳琅親自采買的。

東西雖然好,就是不知楊毅會不會給溫氏送去。

司徒晟想了想道:“在這類小事上,他倒不至於言而無信。”

他從那荊國侍衛長的嘴裡問出,楊毅在北地的雜居地帶,買下了房產,除了冬季會去那過冬,夏季也偶爾去……

聽到這些後,司徒晟猜測,楊毅在那,會不會不止一處房產,並且將母親安置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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