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覓夏跟著一群小娘子在門外等待著授學選拔的開始, 想到剛剛的遇到的人,她的思緒更加飄忽了起來。
怎麼能讓整個臨安的小娘子都心心念念的楊三郎君發現自己在這呢,而且還被他撞了個正著。
自己以後還能嫁給他嗎。
白千亦發現她的走神, 關切的問道。
“覓夏妹妹,這是怎麼了, 怎麼心不在焉的, 咱們一會就要去參加選拔了,得集中精力才行。”
謝覓夏這才把思緒緩過來, “白姐姐,我沒事, 謝謝你。”
白千亦低著頭,有些緊張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裙。
門口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她們這一群十來個女子就顯得十分顯眼, 她們已經收到了前來排隊的眾多男人各種各樣的目光, 不解, 疑惑, 譏諷,嘲笑。
就連神經比較大條的謝覓春都感到了有些不自在。
這群人男人裡多是官宦子弟, 商戶之子, 還有一小部分窮苦書生。
畢竟現在有水鏡的隻有京城和臨安, 而這其中識字的,能夠看得懂水鏡上麵的話的人,最後願意來參選的人, 其實並沒有多少。
古代的識字率就是這麼低。
來參加選拔的人一共也就七八百人左右。
而這其中的女子,就更少了。
柳初雪雖然麵對謝啟等幾個紈絝嘴上不饒人,但是她心裡也是沒底的。
若是沒能被選上,她總覺得她這一生, 也就這樣了。
《女狀元》帶給她的衝擊太大了。
柳初雪不停的緩解著緊張的情緒,抬頭卻見一梳婦人頭,年約30左右的女子,正走過來站在了她的身旁。
那婦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走過來發現那邊都是男子,隻有這邊是女子,便站了過來,往小娘子不要介意。”
柳初雪搖頭,“無妨無妨,咱們都是娘子,站一處也是應當的。”
隨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女子,柳初雪數了數,一共20個人前來報名。
而除了這個婦人,其他的人都是閨閣女子,後來的這幾個女子是商戶之女。
柳初雪不禁好奇的打量著這位梳著婦人頭的女子。
那女子似乎是發現了她的目光,笑道,“小娘子是否覺得奇怪,我一個嫁了人的婦人也來參加選拔?”
柳初雪連忙否認,“不是的,我隻是有些好奇。”
那女子笑了笑,大大方方的說道“我叫馮珠,我確實是嫁過人,不過我夫君已經死了。”
這一番話讓柳初雪沒有想到,她正想著說點什麼,就見到許多的小吏大聲的吆喝著。
“現在神女大人的授學選拔正式開始,現在進行第一輪筆試的選拔,我們念一個就跟著進去一個。”
小吏的話徹底的打斷了柳初雪與馮珠的對話,等待的人也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柳初雪默默的等待著自己被叫名字,忍不住和謝覓秋說起話來。
“謝娘子,你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
謝覓秋搖搖頭,“柳娘子,我不是不緊張,我是不允許我自己緊張,這些男子選不上尚且還有退路,而我,若是沒有選上,就真的沒有以後了。”
柳初雪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
一聲響亮的謝覓秋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謝覓秋是第一個被念到名字的女子,在場的男人齊刷刷的盯著緩緩走上台階的她。
她麵上沒有什麼表情,沒有因為那些奇怪的打量的目光而畏縮,她走的坦坦蕩蕩。
謝覓秋無視對著她上下打量的小吏的目光,隻是安心的聽小吏說的話。
“謝娘子,你在這個考場進去了以後找貼有自己名字的座位坐下即可。”
謝覓秋點了點頭,走進房間,裡麵已經坐了一些人了,謝覓秋從容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耳邊是周圍的男人三三兩兩一起嘲諷的聲音。
“一會選不上她會不會哭?”
“簡直有違三綱五常!”
謝覓秋深吸一口氣,男人真的吵死了,從門口到叫名字,到進門,說不夠嗎。
隨後又陸陸續續進來了一些人,這個房間大概有50個人左右,整個考場隻有謝覓秋一個女子。
所以那些人每個人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朝著謝覓秋看,隨後露出一些奇怪的表情。
待人坐齊,一道女聲傳來。
“甲考場人齊了,可以開始考試了。”
謝覓秋抬眼看去,是一位衣著襦裙的女子,她的表情在看到謝覓秋的一瞬間帶了一絲笑意。
謝覓秋愣了愣,覺得剛剛那些煩躁的心情都消失了,仿佛收到了鼓舞。
她是知道的,這位若不是長公主殿下,就是魚相的嫡女魚懷慕魚娘子,但是聽聞公主今年不過14,這位想必就是魚懷慕魚娘子了。
謝覓秋沒有猜錯,甲考場的監考人正是魚懷慕。
魚懷慕昨夜回去後,她的老爹就把她叫到書房,問她為何魚寧之被公主趕出來了,而且魚懷慕還不幫她說話。
魚懷慕在這個世界演了這麼多年的標準大家閨秀,當場就一臉無辜的說,魚寧之自己亂說話惹了公主殿下生氣,公主殿下正在氣頭上,她若是開口幫魚寧之說話,那公主不是連著她一起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