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盼的一雙眼睛滿是好奇，霍琬琰餘光看向站在後頭的霍稷，霍稷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是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直直的站在後麵。
霍琬琰記得，霍稷當初求取沈盼，在京城還鬨了好大的動靜，皇後的侄兒，年紀輕輕就戰功赫赫，人又生的英俊高大，卻看上了一個七品官的女兒。
而婚後，霍稷不納妾，身邊連個伺候的婢女都沒有，也沒有外室，家中一應交給沈盼打理，他怕沈盼在霍家有太多的彎彎繞繞而不開心，還置辦了宅子單獨出去住。
霍稷不娶高門貴女，拒絕皇帝的有意指婚，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將沈盼風風光光娶進門。
沈盼縱身一躍成為了整個京城最令人羨慕的娘子，大家都羨慕她嫁了個好郎君。
從前霍琬琰也是這麼覺得的，她很喜歡沈盼，見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歡，沈盼總是臉上掛著笑，像個小太陽一樣。
她也覺得沈盼嫁給自己的侄子應該會很幸福，雖然霍稷為人在性格方麵是有些強勢，但是彆的地方還是很好的，這一點她很了解。
隻是如今看到霍稷對沈盼剛剛的行為有些不悅的時候，她聯想到今日神女大人所說的話。
她腦子發散出了一個奇怪的猜想，沈盼真的幸福嗎。
和霍稷成婚，是她願意的嗎。
沈盼見霍琬琰沒有說話，又搖了搖她的手臂，撒嬌道，“姑母，你怎麼不回答我。”
霍稷見狀，上前拉開了沈盼，用霸道總裁氏的霸道口吻說道，“和你說過了，在宮裡要叫皇後娘娘。”
沈盼抬頭道，“可是姑母說了，我叫姑母也沒關係的。”
霍稷似乎是不喜歡沈盼違抗他，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阿盼，我這是為你好，我是在保護你。”
霍琬琰這才回過神來，“方才在想事情，神女大人賜與大梁水鏡已經一個月了，隻不過如今隻有京城，臨安，泉城才看得到。”
沈盼露出失望的神情，“我們回來的時候都沒有路過臨安和泉城，真是可惜，那姑母你給我講講水鏡裡都有什麼吧，我聽說有能飛上天的仙器，還有各種通天一樣的高樓，是真的嗎？而且神女大人還開設了科學部，科學部的負責人是魚相家的嫡女和阿姮？”
霍琬琰笑道，“這自然是真的，神女大人每日都會賜與大梁一兩個時辰左右的水鏡，水鏡中當真很是有趣，昨日那能夠飛行高中的器物當真是令人覺得畢生難忘，原來天空之中的雲彩是這般的，你說的科學部的事情卻有其事，科學部還招了學生去聽神學授學，都是要經過考試和麵試的，而且學生不分男女，皆可參加。”
沈盼一聽男女皆可入學，立刻又上前拉著霍琬琰的衣袖，“那，選拔已經結束了嗎？”
霍琬琰略微失落的說道，“結束了，今天已經是那些學生開始上課的日子了。”
沈盼想象著那能飛的器具，隻覺得那該是多麼自由的場景。
霍稷在一旁默默的聽著，待霍琬琰說完後，他問道，“神女大人可有關於打仗方麵的東西傳授？”
霍琬琰搖搖頭，“大梁怎麼敢隨便和神女大人提要求，自然是神女大人授予什麼，我們便學什麼，光是水車，飛梭，綠肥，曲轅犁就已經對大梁幫助很大了。”
霍稷點點頭，不再說話，沈盼與霍琬琰又說了許久的水鏡的事情，沈盼聽的津津有味，待二人走的時候還有些不想走。
霍稷在路上對沈盼無奈道，“阿盼，注意些你的身份，陛下本就對霍家有猜忌，你在宮中應當更加遵守規矩才是。”
沈盼毫不在意，一雙眼睛好奇的盯著天空看，語氣十分隨意，“那又如何，與我何乾。”
霍稷皺了皺眉，“阿盼，你既已嫁給我了，自然也是霍家的人了，怎麼能說與你何乾呢？”
沈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說自己的，“我想去給臨安居士掃墓。”
霍稷依舊是不讚同，“柳家是到底是被判了罪的，你這般行事明顯的去給柳氏掃墓，你現在是我霍稷的娘子，行事也該多考慮周全才是。”
霍稷說完後，沈盼的臉上徹底沒了笑容，她一雙眼睛盯著霍稷，“誰讓你叫她柳氏的，她有名字，她叫柳乘風，她號臨安居士。”
霍稷被她說的無奈，隻好改了口，雖然他並不覺得柳乘風和柳氏的區彆在哪裡。
沈盼繼續看著天空，“霍稷，你當初求娶我時候說你會護著我，我嫁給你不會讓我受委屈，而今日我不過是想去掃墓而已。”
霍稷低下頭，“那也不能是今天，柳乘風乃罪臣之後…”
沈盼覺得自己要失去耐心了，她已經離開京城年了，她年都未曾去給她掃墓了。
她唯一的侄女身在宮中，隻怕她的墳頭都要長滿野草了。
沈盼自顧自的往前走，“我就要今天前去，若是你覺得我行為太過出格，那就休了我。”
霍稷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