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不在家中用早膳嗎?”
魚懷慕搖了搖頭,露出一絲笑容,“東街有家好吃的餛飩鋪子, 我就不在家中吃了。”
在魚懷慕走後的不久, 魚寧之眉頭緊鎖的說道,“父親,阿慕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如今都不在家中用膳……真是。”
魚學真吃了一口小菜,看了一眼魚寧之, “許是科學部忙碌吧, 神女大人昨日不是在水鏡中授予珍妮紡紗機嗎, 公主殿下的紡織廠也開始運作了, 倒是你,陛下前些日子不是讓你想想關於預防江南水患的法子嗎?這些天了可有眉目了?”
魚寧之低頭喝了一口粥, “哪有那麼容易想出來, 預防水患有多難,您又不是不知道。”
魚學真的表情認真的幾分,“當年的治水災的法子真是極好,若是你這次能夠想出來預防水患的法子,陛下定是能升你的官的。”
“兒子明白。”
魚寧之心頭愈發的難受,他哪裡想的出來那樣的法子呢?
特彆是現在魚懷慕每日都是麵帶笑容出門的。
少女張揚明媚的笑容在他看來簡直無比的刺眼,事到如今他又能如何呢?難道去求她?或者又像當初那般哄騙?
可是她現在怎麼會上當, 她現在可不是個傻子,可是自己已經想了幾日了,一點頭緒都沒有,她當初是怎麼想到那樣的方法的。
魚懷慕完全不知道自己成為了兄長和父親討論的話題中心,此刻天色尚早, 古代的早飯比較晚,現在還是兩餐製,魚懷慕本來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吃飯順序,早上9點吃早飯,下午四五點吃晚飯,中間門若是餓了,就吃一些點心小食墊一墊。
但是由於她的老鄉的直播,大梁現在竟也出現了一些三餐製的苗頭,比較神女大人一日可是吃三餐啊,而且神女大人還說過一日吃三餐是最好的,早餐一定要吃。
所以,京城中的早食鋪子,攤子紛紛開的極早,來吃的人也不算少。
換算成現代的時間門現在大概是早上七點半左右,魚懷慕對於自己恢複了現代的飲食習慣很高興。
吃飯就是要一天吃三頓,兩頓怎麼行?
這家野菜餛飩是科學部的幾個女子推薦的,她記得她們幾個都是從臨安來的,據她們說,當時她們在這附近的客棧借宿,發現了這家鋪子。
魚懷慕很快根據她們的描述找到了這家鋪子,一個婦人帶著兩個小孩開的。
她一坐下,兩個小孩就很勤快的給她端來碗筷。
隨後她就看到兩個小孩坐在台階上,晃悠著他們的小蘿卜腿,用手捧著臉。
“今日神女大人什麼時候會出現呢,昨日講的什麼珍…妮紡紗機感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阿兄隻是看到最後的那個什麼模型製作覺得有意思吧!”
“你怎麼知道最後那個叫模型製作!”
“自然是聽剛剛有個官老爺吃飯時說的啊。”
魚懷慕喝了一口贈送的熱湯,除了她,還會有人在這裡吃早膳嗎。
她剛剛疑惑完,就見一身穿官府的男子急匆匆的往這邊走。
“店家娘子,我方才是否掉了一個香囊在桌子邊?”
那婦人一邊乾練的的撈起餛飩,一邊讓孩子們給他找,最後還真在桌子底下找到了。
那男子連是道謝,“多謝店家娘子,這香囊是我家娘子給的,若是掉了,怕她不開心。”
他道完謝剛準備走,卻看到在等餛飩魚懷慕,他走上前,開口道,“魚部長也在此處吃早飯?真是湊巧,我是工部的明遠。”
魚懷慕露出營業的微笑,“原來是明主事,真是湊巧。”
明遠打完招呼還不打算走,又問“不知道進些日子,神女大人又授予了科學部什麼新的東西?我們工部每日都要記下來神女大人授予的各種東西,不管是圖紙還是文字記錄,可是一樣都少不了。”
哦,這就開始打聽消息加攀比加拉踩了是嗎。
魚懷慕接過餛飩,“不是有好幾個官家子弟在科學部嗎,明主事大可問他們。”
明遠沒想到魚懷慕會這麼不給麵子,他的麵部肉眼可見的抽動了一下。
然後魚懷慕根本沒有看他一眼,反而認真的吃起餛飩。
明遠隻能硬著頭皮,笑嗬嗬的說道。“魚部長說的有道理,回頭我就去看看,魚部長吃好,我先走一步。”
魚懷慕才沒有心思和他多說話呢,在多說幾句餛飩就不好吃了。
吃完野菜餛飩,魚懷慕發自內心的感謝老鄉。
現在這個日子,是她穿越以來過的最舒坦的日子,她自認穿越之前成績不錯,她也能做出一些改變這個時代的東西出來,她更有一顆鮮活的心,一個自由的靈魂。
她見過窮苦的百姓,見過底層討生活的女性,見過這封建時代最苦的人。
但是她什麼都做不到,她被關在後宅之中,可能會逐漸同化成一個沒有同理心的古代人。
現在一切都因為這場直播,變的不一樣了。
魚懷慕沒想到她會收到官員的宴請。
邀請的人隻有兩個,她和蕭姮。
畢竟現在她和蕭姮才是女子有正式官職的人,隻是這樣官員之間門光明正大舉辦的宴會,怎麼會邀請她們呢。
很快魚懷慕就懂了,這是在示威嗎?給她和蕭姮的一個下馬威。
不對,應該是給自己的,蕭姮有尊貴的長公主的身份加上神侍的加持,不在他們針對的範圍之內。
他們要針對的是自己。
仿佛在說,官場是男人的地盤,你一個女人想要闖進來,就得先看看官場是什麼樣子的。
魚懷慕看了看這封信,輕笑一聲。
“難道我還能怕了不成?”
總有一天,她要讓官場變成女人的地盤,讓政事變成女人主導的事。
一旁的婢女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子若是晚些出門,要不要和阿郎(奴仆對男主人的稱呼)說呢。”
魚懷慕放下信紙,“不必說了。”
若是說了,魚學真定是不會讓她去的,他會說官場如戰場,其中的腥風血雨不是她能夠懂的。
魚懷慕覺得自己總是要踏出這一步去,難得老鄉為自己爭取了這樣的機會,雖然她現在不能上朝,但是她已經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女外官了,既然男官女官都是官,為何官場的事她就參與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