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所有科學部的學生都被邀請去參加了公主的及笄禮, 說實話這是溫含玉以及大部分的學生們第一次進皇宮,和文武百官在同一場宴會上。
進宮參加的內宅夫人們若是得了誥命的,就要穿著有品級規定的官禮服, 若是沒有的, 也必須得打扮的隆重周正, 不能失了體麵。
而像科學部的女學生們,不靠丈夫, 不靠父親,不靠兄弟,她們能坐在蕭姮的及笄禮之上成為賓客,完全是靠的自己。
溫含玉的父親母親得知她要進宮去參加蕭姮的及笄禮,急的在家裡亂竄, 這可是多大的榮光啊, 他們家雖說是富商,可是京城有錢的商商賈不在少數,他們家也沒有那麼能排的上號。
而如今他們家的女兒竟能有這等殊榮, 多少人一輩子都沒去過皇宮一趟。
因為之前溫含玉遇到歹人的事情著實把她的父母嚇了一跳,隨後他們親自上門去感謝了魚懷慕,又說想感謝一下那打跑歹人的幾個小娘子,被魚懷慕推了。
說那是公主殿下的護衛, 輕易見不得。
現在溫含玉身邊的婢女也換了,溫父特地在牙行裡買了一個之前種地打井什麼都乾的丫頭, 力氣比一般的女子大的多。
還特地又讓府裡的護衛接送溫含玉。
溫父和溫母在房間裡又是急又是興奮的來回走,他們的腦子裡突然產生出一個神奇的想法。
這生女兒也不比兒子差啊,想想他的好友老謝家的兒子,那是一個吃喝嫖賭不求上進,去煙華樓就跟那回家似的。
而自己家的女兒多爭氣。
唯一可惜的就是祖宗的規矩女兒沒辦法替父母供奉香火。
溫母則是急急忙忙就要去挑衣服首飾, 這進宮可不能像溫含玉每日去科學部一樣隨便亂穿,步搖也不帶,成什麼樣子。
溫含玉一大早就被溫父溫母像個傀儡一樣的收拾好,等著科學部的馬車來接。
溫含玉小心翼翼的晃動著身子,生怕動作太大了,頭上這支五蝶掛珠步搖上垂下來的長長的流蘇打到自己的臉。
她已經不帶步搖很久了,自由的自在習慣了,所以她有些忘記這種拘束的感覺了。
來接她的是正是女初駕駛的馬車,溫含玉記得她,那日這位小娘子也是護送她的人之一,當時場麵太混亂了,都沒有來得及問她的名字呢。
溫含玉坐上馬車,馮珠與安宜月已經在上頭坐著了,三人簡單的打了招呼。溫含玉就對著駕駛馬車的女初說道,“上次小娘子救了我,還未曾問過小娘子的姓名。”
女初一邊駕駛著馬車,一邊開口道“我叫女初,上次的打跑歹人的還有女時,女梧,女虞,女澄,溫娘子不用尊稱我為女娘子,我們上百個女孩都姓女,你這麼叫都分不出來在叫誰啦,直接叫我女初或者阿初就好了。”
溫含玉點點頭,將女初和那幾個小娘子的名字都記在心裡。
安宜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溫含玉的臉色,確認她沒有不想提起上次那起歹人事件後才開口道,“上次真的太危險了,我爹娘知道了以後,連我去科學部都安排了護衛,我爹更是說都怪我要去考什麼科學部,女子若是不出門就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也不會有危險了。”
說道後麵,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幾乎聲若蚊蠅。
馮珠立刻親切的握住她的手,“你父親說的話是不對的,這個世界上怎麼能有怪受了傷害的人不應該出門,反而不去責備傷害彆人的人的道理呢,若按你父親如此說,一到晚上不允許12歲以上的男子出門,那這大梁晚上不知道有多安全,這都是歪理,你不必聽的。”
安宜月衝馮珠感激的笑了笑,“謝謝你馮姐姐,我自然知道父親是不對的,我以前覺得父親頗明事理,沒想到卻還能說出這種話,這讓我覺得有些絕望。”
溫含玉默默的將安宜月有些鬆散的步搖插好,“絕望是需要咱們努力去打破的,你瞧,若是從前怎麼會有不靠丈夫和父親就能進宮的娘子呢,如今不就是有了嗎,就是咱們。”
科學部的數量馬車很快行駛到了皇宮的午門處,也就是皇宮的正門。
六十四個學生集體下了車,今日所有人都是精心裝扮過的,衣裳還有發飾都頗為講究,哪怕是科學部裡少有的平民階層書生石寺,昨日都不好意思的厚著臉皮去找了班裡對誰都是笑嘻嘻的秦西借衣服,秦西比他身量高大些,衣服不合適二人又去找了豐紹,這才將衣服發冠配置齊全。
魚懷慕站在最前端清點人數,馮珠站在第一個,這是魚懷慕定的規矩,所有站位都按成績來,不可以亂站。
魚懷慕覺得自己現在很像個班主任帶學生來春遊,按成績來站的想法她覺得自己怎麼會想出來這麼完美的辦法呢。
這樣女孩子們永遠都會站在前麵了呢。
魚懷慕帶著科學部的學生們進了皇宮的大門。
值守的侍衛看了魚懷慕一眼,魚懷慕時常出入蕭姮的未央宮,侍衛也是很熟悉的,侍衛行了禮,放行的過程很順利。
這裡麵隻有魚懷慕是來過不止一次皇宮,其他人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東張西望,秦西興奮的臉都紅了,他對著旁邊的豐紹說道,“我竟然不靠我爹靠自己進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