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池柚沒回答, 男人又問了聲:“嗯?”
池柚張圓了眼,唇上的溫度迅速蔓延開來,就在剛剛, 他用自己的唇輕輕壓了下她的唇, 那種一瞬間過電的觸感還沒有結束,反而越來越強烈, 直接流向了四肢百骸。
男神、剛剛、是親了她嗎?
還沒從這個幻想般的事實中獲得答案, 岑理已經退後了幾步, 他身上那股剛剛侵入的清冷氣息也再次遠離。
池柚那跳動得厲害的心臟, 隨著他氣息的遠離,又逐漸失落地平靜下來。
池柚想要咬唇,咬住那份溫度, 可又被他看出自己的緊張和狼狽,隻敢緊抿著唇。
很快的,她明白了他退開的原因。
“誒岑理你還沒去吃晚飯啊?”
他有同事回來了。
池柚現在有些沒有辦法麵對,低著頭說:“我先下去了。”
他眼看著她走了兩步, 不知道又想起什麼,回過頭來。
“你、一定要記得吃晚飯啊。”她囑咐道。
好像是怕他不聽話,她又強調:“一定要記得吃, 我會檢查的。”
她語氣強硬,還尤為嚴肅地皺了皺眉,隻是雙頰上的紅暈還沒來得及褪走,沒什麼威懾力。
岑理微怔,認真看著她點頭, 柔聲:“好。”
池柚走了,掠過岑理的同事時,為了不讓幾個人看出端倪, 還儘力爽朗地衝他們笑了笑。
同事簡單跟她打了招呼,走到岑理身邊問:“來找你的?”
“嗯。”
岑理簡短回答,接著說:“幫我看一下電腦,我去吃個飯。”
“你去唄,”其中一個同事走回自己的工位,又叫住他,“哦對了,美術組那妹子下午的時候來找過你,但是你不在,她當時還拿了袋水果,應該是帶給你的,你不在她就直接分給我們了,說飯後吃個水果對身體好,我們吃了幾個,你反正現在要去吃晚飯了,拿著唄,飯後吃。”
說著,他把剩下的水果給了岑理。
岑理接過袋子,裡麵都是些糖分偏低的水果,看起來是認真挑過的。
之後等電梯的空隙,他掏出手機,翻出池柚發給自己的幾條聊天記錄。
從昨晚到今天下午,每隔一段時間就發來一條,好像生怕打擾了他,頻率不算高,但掩蓋不住的關切還是從這些消息中流露了出來。
男人低頭看著那些文字的消息,目光沉靜,腦內卻好似聽到了女孩子站在他麵前,用清脆而好聽聲音說出的關心。
手機突然發出震動,男人恍了恍。
然而當前的消息頁麵還停留在舊的狀態,並沒有新的消息進來。
他退出去,是王凱寧發來的。
足足有好幾條語音,一條接著一條,速度極快。
岑理點開。
“聽說你去公司了?!”
“你個狗比,要不要那麼卷啊?咱倆忙活到早上才歇腳,我特麼才剛起床群裡就說你去公司了,你是不用睡覺的嗎?你特麼每天喝的不是冰美式是雞血吧?”
“你有那麼缺錢嗎?破曉的版權還不夠你賺的啊?公司就那麼好?大學的時候也沒看你這麼拚啊。”
岑理沒那麼拚,對上班沒那麼大的熱情,公司也沒那麼好,隻是有個人在微信上可憐兮兮地說不知道他家在哪兒,分明已經累到不行,但他還是來了。
王凱寧歎氣:“不行,我得去陽台上抽根煙冷靜一下,你個卷王。”
聽完一通抱怨,岑理這才慢悠悠回複了句:“少抽煙,對身體不好。”
王凱寧語氣叛逆:“我身體不好都是誰害的?誰讀大學的時候跟我卷績點,現在上班了又跟我卷加班,我被你搞得心理壓力巨大還不允許我抽根煙?算了,你不抽煙不知道抽煙的快樂。”
“誰說我不抽煙。”
“你抽個屁,大學四年我就沒看你兜裡塞過打火機。”
“抽過,”岑理說,“戒了而已。”
“……你戒過煙?”王凱寧語氣疑惑,“但我大學沒看你抽過煙啊,除非——”
“好啊你個狗比,高中抽煙,虧你還拿過省三好,到大學了就裝成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騙女同學,什麼計算機係白月光,呸,虛偽。”
麵對昔日大學室友毫不留情的人身攻擊,岑理非但沒生氣,反倒淡淡笑了兩聲。
-
晚上十點,池柚恍恍惚惚地下了班。
至於晚飯吃了什麼,她已經完全忘了。
地鐵平穩地行駛在隧道中,車廂裡都是和池柚一樣現在才下班的苦逼加班族,每個人姿勢相同,都在低頭看手機,臉上也都或多或少帶著幾分疲倦。
隨著隧道內廣告牌的明滅,這些光影不一的燈色迅速掠過他們的臉。
池柚運氣不好,沒能撿著座位坐,隻能挨扶杆站著。
她將頭靠著扶杆,包包抱在懷裡,在寂靜而擁擠的車廂內發著呆。
腦子裡都是幾個小時前,唇上岑理帶給她的觸感。
他突然在她嚴重放大的五官,湊近的呼吸,以及柔軟的唇與唇的接觸,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這不是夢。
她和岑理真的接吻了。
噗嗤,池柚將頭埋進包包裡,沒忍住笑出了聲。
等再抬起頭時,眼睛亮得嚇人,她不自覺又用手抓緊了包包帶子,將此刻懷中唯一的東西當成了急促心跳的一種宣泄。
於是車廂內,所有人的臉色疲倦,也唯有她麵色紅潤,喜悅不可抑製地從嘴角溢出。
回到家後,池茜正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敷麵膜,池柚跑回房間,關上門,將包包往床上一扔,接著整個人也倒了下去。
她抄起被子滾了幾圈,將被子儘數裹在自己身上,整個人埋在被子裡,露在外的一雙腿像濮水的鴨子般,不斷興奮地甩動著。
岑理親她了!而且還是岑理主動的!
她這回可占了個大便宜!
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