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內訌 姐妹內訌(1 / 2)

一支煙快要抽完, 陳向北又從兜裡掏出了煙盒,準備下一根。

“陳向北,少抽煙吧, 對身體不太好。”池柚說。

陳向北一愣,恍惚間似乎聽到以前還在學校的時候, 池柚就跟他說過少抽煙,隻不過他沒當回事兒。

他是大學之後學會抽煙的, 學這個沒彆的意思,純粹就是耍帥,後來學會了,也就戒不掉了。

當時她叫他少抽煙,他不聽, 分手之後, 他抽煙抽得再狠, 也沒人叫他少抽煙。

比起他國外的那些同為富家子弟的狐朋狗友們,陳向北這個愛抽煙的壞習慣甚至已經算得上是好習慣了。

陳向北突然間慶幸,還好當初小冤家沒和自己一起出國。

他看著她,咬著煙笑:“知道,抽完手上這盒就戒了。”

池柚很明顯不信,但她也不好再過多關心, 沒有再多說什麼。

一頓飯吃完, 幾個同學商量著第二趴, 池柚笑著婉拒了,臨走前讓他們玩得開心點兒。

第二趴定在了KTV,幾個同學為了活躍氣氛,一連串點了好多首嗨歌,然而陳向北從頭到尾都沒碰過麥克風, 就那樣懶懶地靠在沙發上。

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來KTV唱歌基本上都是唱各種情歌,甜的虐的都有,然而他們這個包廂相當之奇葩,各種類型的歌都點了,甚至連那種氣勢蓬勃的紅歌都點了,就是不點情歌。

陳向北當然也看出來了,好笑道:“想唱什麼就點什麼,我還不至於為個前女友連情歌都不聽了。”

其他人這才開始點情歌,然而問題又來了,點情歌的話,那周董的歌能不能點?

然而陳向北卻主動說道:“幫我點首一路向北吧。”

這歌他一直喜歡聽,在讀大學前就喜歡,周圍的朋友也一直用這首歌打趣他,說他爸媽給他取陳向北這個名字,是不是根據這首歌取的。

是那次他在動漫社的音樂會上,讓池柚當著所有人的麵給他唱了這首歌,這首歌在他心裡的性質才發生了改變。

雖然女朋友分了,但是歌本身沒錯。

陳向北點了那首一路向北,然而他卻沒唱,開著原唱,就這樣安靜地聽完了一整首。

這是來KTV聽歌來了。

然而隻有陳向北自己知道,他雖然在聽原唱,但腦子裡想的是大三那年在學校的操場上,池柚給他唱這首歌的畫麵。

“我一路向北,離開有你的季節。

方向盤周圍,回轉著我的後悔。

我加速超越。

卻甩不掉緊緊跟隨的傷悲。”

後來第二趴也結束了,陳向北叫了代駕送他回酒店。

他又在車上放了這首歌,反反複複地單曲循環,最後循環到耳朵聽累了,憋了一晚上的情緒才湧了出來。

他坐在副駕駛上,突然低下了頭去,背弓著,將臉埋進膝蓋裡。

代駕以為他是身體不舒服,忙問老板怎麼了。

陳向北啞聲說沒事。

從今以後,一路向北這首歌,就真的隻是一首單純的歌了。

-

而這會兒池柚開著車,也在聽歌。

岑理雖然跟她的那幾個同學不熟,但還是喝了幾杯,所以沒法開車。

池柚小心翼翼地開著車,大概是為了緩解她的緊張,岑理打開了車內音響。

岑理的歌單跟他本人不是一個畫風,歌單裡大多是國外的搖滾樂,他這車子的音響效果好,坐在車裡麵聽,簡直跟開棚內音樂會似的。

因為之前已經看到過岑理一臉冷靜地操作著劊子手在遊戲裡瘋狂屠殺其他人的畫麵,所以她已經習慣了岑理的這種內外反差。

但是搖滾樂真的太吵了,吵得她都有點聽不見路況了。

池柚沒辦法,隻好問:“能放點抒情的歌聽嗎?”

岑理本來在閉目養神,聽到她說要換歌,於是睜開了眼操作著車子的中控屏,問她想聽什麼歌。

“抒情的吧。”抒情的比較安靜。

岑理沒有抒情歌單,他直接線上搜歌單。

“國語情歌,聽嗎?”

池柚連忙說好。

幾首抒情歌聽下來,池柚的心情也平緩了不少,直到某個特彆熟悉的前奏響起。

前奏是汽車的轟鳴聲,池柚立刻聽出了這是哪首歌。

岑理也聽了出來,但並沒有動作。

但池柚想切歌,視線稍微離了前方的擋風玻璃去看中控屏,正好這時候前麵的車急刹,她一下子沒注意,差點給人家追尾。

池柚嚇得握緊方向盤,慌忙解釋道:“我想切歌來著,然後走了下神。”

岑理安慰:“彆怕,沒撞到就好,繼續開吧。”

這下池柚不敢切歌了,可在岑理麵前聽一路向北,實在有點奇怪。

岑理提醒道:“方向盤上有切歌鍵,你想切歌按那個就行。”

“好。”

池柚如釋重負,將歌切了。

岑理側頭看了眼她,看到了她瞬間輕鬆下來的表情。

他眸色一沉,淡淡問:“給他唱過這首歌,所以很難忘?”

池柚頓時驚訝地張大了嘴。

“你怎麼……”

岑理言簡意賅:“大三的時候我去過你們學校,正好碰上你在操場唱歌。”

他們學校不算大,但也不小,要找一個人並不容易。

他去的時候,其實不知道她當時有沒有課,也許在教室裡上課,也許在寢室裡休息,或者去了圖書館學習,都有可能。

結果就那麼巧,池柚正好就在操場上。

但也不巧,她當時在給另一個人唱歌,唱完歌後,另一個人在眾人的起哄聲中,牽著她跑了。

池柚這會兒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比她之前知道了自己收到的那條風樹裡官方的私信,其實是岑理發給她的這件事還驚訝。

“……你去過我們學校?”

“那個時候正好碰上了點挫折,心情不太好,不想待在學校,就想出去散散心,看到你那篇回答後,一時心血來潮,就去了。”

岑理輕描淡寫地回憶著,然而他的語氣越是平靜,池柚的內心就越是波動。

池柚訥訥道:“你就因為我的那篇回答……”

她無法想象岑理竟然去她的學校找過他。

換她,她都不會這麼衝動。

“聽起來很誇張是麼?”岑理輕笑一聲,目光望向車外,手撐著下巴說,“我也覺得。”

大一時原本為了讓學校的人不要過多關注他的父親是誰,他甚至找徐如月當了一段時間的擋箭牌,然而在大三那年,父親一氣之下找到學校來,將他的大一襯托得像個笑話。

在父母離婚之前,父親他們這個家的絕對掌控者,他做的好與不好,全看父親是誇讚還是批評。

岑理不明白,他已經向父親證明了即使放棄優越的戶口和條件,他依舊可以考上最好的大學,為什麼父親卻仍對他失望。

他的父親就那樣當著室友們的麵,將他做遊戲的想法和未來規劃貶低得一文不值。

父親說他,而一旁的人隻能默默聽著,沒有人敢為他說話,也沒有人敢說父親錯了,畢竟手握權利的人怎麼會錯。

岑理陷入到極度的自我否定中,直到他無意中看到了池柚的那篇回答。

在她的文字中,岑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麼好。

他在高中就學會了抽煙,他沒日沒夜的沉迷遊戲,他永遠都得不到父親的肯定。

然而卻有個人覺得他特彆好,好到他被這個人喜歡了整整三年。

哪怕他從未察覺到,甚至從未給過她任何回應,她仍然願意喜歡他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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