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柚的這句話說得很小聲, 一米開外的池茜和於昂都沒聽著,隻知道妹妹說了句什麼,然後岑理的表情微變, 本來就因為喝了酒臉色血色十足, 現在更有血色了。
雖然沒聽見池柚說了什麼,但八成不是什麼正經話。
誰說池柚膽子小的, 她膽子簡直不要太大, 調戲起暗戀對象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於昂叫的代駕來時, 池茜起身。
“岑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一個人帶她應該沒問題吧?”池茜看了眼岑理懷中的人,猶豫道,“要不你把她給我吧?她耍起酒瘋來我怕你招架不住。”
之前還在深城,池柚喝醉酒的那次,簡直把池茜給累夠嗆。
岑理的性格太安靜,看起來也不擅長管教熊孩子。
妹妹不聽話,她這個做姐姐的還能罵一罵, 再不濟動手打她一頓,岑理肯定不能學她, 如果他真敢這麼做了, 池茜肯定也會找他算賬。
然而岑理卻婉拒了池茜的好意,說自己可以照顧池柚。
他都婉拒了,池茜也不好再堅持,點點頭,跟著於昂先走一步。
上了車後, 趁著車子還沒開出多遠,池茜往車窗外看了眼,正好看見池柚把雙手掛在岑理的脖子上, 緊緊地粘著人家,還踮起腳往人家臉上湊。
岑理似乎是被纏得沒辦法了,將唇低頭送下去。
池茜在車裡笑,順便還掏出了手機,結果手機沒靜音,快門聲被坐在副駕駛上的於昂給聽見了。
於昂不用猜都知道池茜在拍什麼,意有所指道:“茜茜,偷拍是違法的。”
池茜心虛地抿唇,接著又振振有詞道:“我這也叫偷拍嗎?誰讓他們公眾場合秀恩愛的?而且我之前也跟池柚說過了,彆讓我抓到把柄,否則我笑死她。”
說完,她又拍了幾張,故意說:“我現在就把照片發到我們家族群裡。”
於昂說:“未經他人允許偷拍照片並傳播,茜茜,你侵犯了你妹妹和岑理的公民隱私權,他們是可以起訴你的。”
“……”池茜咬牙,“於律師,你到底哪邊的?”
“當然是你這邊的,到時候如果你被起訴了,我一定幫你想辦法和解。”於昂一本正經道。
池茜抽了抽嘴角,切了聲。
她本來也是說著玩笑的,不過照片她絕對不會刪,以後池柚敢惹她不高興,就用這照片威脅她。
池茜收起手機,想到剛剛的場景。
“我妹夫真慘,碰上我妹這個厚臉皮,”池茜撐著下巴說,“好好的一朵高嶺之花,就這麼被褻瀆了。”
於昂挑眉:“這怎麼是褻瀆?”
“這是我妹的原話好吧,是她自己說跟男神談戀愛,感覺是在褻瀆她的男神。”池茜扯唇。
於昂笑了笑說:“看得出來你妹妹是真的很喜歡岑理了。”
“何止是喜歡,你沒看見她今天多得意嗎?”池茜也跟著笑了,搖搖頭道,“她這麼粘著岑理,萬一岑理哪天不耐煩了可咋辦啊?”
於昂:“不會有這一天的。”
“你又不是岑理,你這麼肯定?”
“都是男人,能看出來,”於昂徐徐道,“每個人性格不同,你妹妹比較外放,而岑理比較內斂,要真論他們倆誰喜歡的多一些,未必是你妹妹。”
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岑理雖然沒過多在長輩們麵前表現什麼,但於昂就坐在他身邊,他看的很清楚,岑理的目光一直是追隨在女朋友身上的。
“真的?”池茜不太相信,“可是我妹真的喜歡他很多年,他再喜歡也不能比得過我妹吧。”
於昂笑了笑說:“感情又不遵循先來後到論,也不是靠時間就能積累出來的,時間長短不能代表程度深淺,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初見情深,然後又相看兩厭的例子?日久生情也不見得就一定比一見鐘情深刻。”
池茜愣住,她一直標榜著自己是理性派的人,但於昂的這一番話,卻讓她有些懷疑,她和於昂到底誰才是理性派。
“你也是男人,那你分析猜測一下,”池茜猶豫地問,“岑理會有變渣男的那天嗎?”
池茜是真的怕她妹被渣。
被彆的男人渣也就算了,大不了就是失個戀,但要是被岑理給渣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池茜一直教導她妹對待感情一定要理性,如果把感情中的全部精神寄托都放在了男人身上,這個男人一旦有一天變心了,那天就真的塌了。
“這我不敢打包票,畢竟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但是——”於昂說,“據他們目前的狀態分析下來,我覺得岑理隻會越來越被你妹妹給吃得死死的。”
池茜:“……啥?”
於昂又把話說得更明白了些:“看不出來嗎?岑理真的很吃你妹妹那一套。”
“雖然這麼說有點冒犯,但是茜茜,你妹妹真的挺會釣男人的。”
於昂極少對女孩子做出這樣的主觀評價,但今天他喝了酒,再加上又是在池茜麵前,一貫溫和的語氣裡帶了點兒輕佻。
池茜好半晌沒說話,而代駕小哥從頭到尾都很有職業素養地保持著沉默。
於昂以為池茜不說話是介意被人評價親妹妹這件事,頓了頓,輕聲說:“我剛剛的話如果冒犯到了你們姐妹倆的話,我道——”
話沒說完,後座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掐住了男人的一邊臉。
於昂吃驚,緊接著就聽見池茜用危險的語氣問他:“岑理很吃我妹那一套,那你呢?”
“……”
於昂任由她掐著自己的臉,無奈了半天。
明明是她讓他幫忙分析妹妹和岑理的感情,怎麼這會兒又扯到了他自己頭上?
吃醋了,吃的還是自己平時最疼愛的妹妹的醋,往常池茜從來不會這樣,可見真是喝迷糊了。
於昂說:“我不吃。”
池茜哼了聲:“我不信。”
“真的,”於昂握上她的手腕,接著將她的手抓在自己手心裡,放在唇邊輕輕一吻,笑著說,“我隻吃你這套。”
被吻的手背一麻,池茜迅速抽回了手。
她一邊嫌棄地搓著手,一邊口氣結巴地說:“你喝醉了吧你,當著代駕的麵突然調什麼情?”
被提到了,但代駕小哥依舊目不斜視,專心開著自己的車。
於昂也不生氣,語氣悠悠道:“我又不是你妹妹,還得酒壯慫人膽,等喝醉了才敢和另一半調情。”
池茜啞口無言。
清醒狀態下都敢這麼肆無忌憚地當著外人的麵跟她調情,真論厚臉皮,池柚跟於昂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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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柚突然打了個噴嚏。
岑理蹙眉,輕聲問:“很冷嗎?”
沒等她回答,他將自己身上的外套給脫了下來,給她穿上。
男人個子高,長款的外套穿在他身上剛剛好,可穿在女朋友身上,就長出了一大截,顯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