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出租車一路疾馳, 終於停在了影視基地。
按照嚴霄發給自己的位置，鹿檸一路來到了那個名叫《小女俠升職記》的劇組。
遠遠的，就見到不少人高高舉著相機, 蹲在場地入口處。
來之前，鹿檸已經做了關於《小女俠升職記》的功課。
根據劇組官方微博放出來的官宣, 扮演男女主角的演員都是某短視頻平台上熱度很高的網紅, 男生名叫任羅, 女生名叫周馨然，二人的粉絲加起來足有幾百萬。
據說這兩人是科班畢業，還是同學。一畢業就發現了新的商機, 在短視頻平台上演短劇, 製作過好幾款爆款短劇。
男的帥氣女的美麗, 收獲了相當多的粉絲，在年輕的用戶中非常受歡迎。
這次, 製作方購買了網絡小說《小女俠升職記》的版權後，特意邀請了這二人前來拍攝網劇。
在微博上, 鹿檸看到不少人都對任羅和周馨然參演網劇一事感到滿意，稱他們二人是能夠挽救古偶圈的存在。
但……
鹿檸翻到他們倆的定妝照的時候, 好看是好看，但也沒有那種讓人覺得眼前一亮的感覺。
不過小成本網劇嘛，資金少, 照片拍的不好看也是能理解的。
說不定本人更驚豔呢？
隻是鹿檸想了又想，卻一直沒能在記憶深處裡找到這兩個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成績不好, 早早退出娛樂圈了。
鹿檸出神地想著, 一個短發女孩見到她，開朗熱情地和她打著招呼：“姐妹，你也是羅粉嗎？”
羅粉？
哦, 是說任羅。
鹿檸搖了搖頭：“我是嚴霄的粉。”
“嚴霄？誰啊？”
“就是這部劇的男二。”
短發女孩搖了搖頭，表示還是不知道。
沒關係，等你看到嚴霄的演技，估計就再也忘不掉了。
鹿檸趁勢向女孩打聽了一下這麼多人聚在這裡的情況。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網劇的導演助理在粉絲小群裡說，允許粉絲或站姐們隔三差五地進行小規模的拍照和路透。
這也是為了節省宣傳成本。
這對鹿檸來說倒是好事。
這樣一來，她就能放心大膽地拍嚴霄了。
她對短發女孩道了個謝。
短發女孩笑起來，看著鹿檸的神情竟然有點……同情？
她擺了擺手：“沒什麼啦，畢竟……我們這些男主女主粉知道的到底是多一點，你要是有什麼想知道的谘詢，也可以來問我，畢竟都是為了這部劇嘛！”
懂了。
原來短發女孩是看她追的人是完全沒聽說過的嚴霄。
同情她了。
鹿檸：qwq……
說著話，前麵的粉絲躁動起來。
人群爆發出了尖叫聲。
鹿檸使勁兒踮起腳尖，舉高相機。
在尖叫聲中，第一個走出來的人是一個穿著輕盈古裝的，甜美可人的女孩。
“啊啊啊馨然！！！”
“馨然寶貝！！”
“馨然老婆！！”
女孩對眾人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揮了揮手。
頓時，更大的尖叫聲和快門聲像海浪一樣淹沒了人群。
在周馨然之後走出來的人是穿著白色道袍的高挑男生。
等看清了男生的長相以後，鹿檸承認，周馨然和任羅確實是不上相。
本人看起來比照片上好看太多了。
一個甜美一個俊朗，氣質也不錯，行為舉止落落大方的，很討人喜歡。
要是讓“內娛圈”app來給這兩人平分，顏值估計能到7，親和力也能到6、7的程度。
難怪會在平台上有這麼多的粉絲。
粉絲們的尖叫音浪頓時又抬高了一截：“啊啊啊啊啊羅羅！！”
“老公！！！”
“羅羅弟弟！！！”
“媽咪愛你嗷嗷嗷嗷嗷啊！！！”
剛剛和鹿檸說過話的那個短發女生把雙手當成喇叭放在嘴邊，激動到雙頰緋紅。
突然，短發女生想到了什麼。
她一邊不遺餘力地尖叫應援著，一邊回過頭，看了一眼鹿檸。
她還是不敢相信，鹿檸是為了那個連詞條都沒有，在網上隻能查到是“擁有50年養豬豐富養豬經驗的農夫”的男二來的。
居然喜歡一個這麼糊的明星，想必是沒見識過厲害的明星吧？
短發女生心中揚起一絲驕傲。
怎麼樣，有沒有被這麼可愛的馨然和這麼帥氣的羅羅迷倒？
但看到鹿檸的表情後，短發女生卻失望了。
雖然鹿檸眼中的確有著欣賞之色。
但也隻是淡淡的。
就好像，一個吃慣了精致美食的人，在品嘗著一碗還差了些火候的白粥似的。
就……隻是無法調動起來情緒的普通食物而已。
突然，又有一個人跟在他們後麵走了出來。
短發女生看見，鹿檸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臉上露出了和剛剛完全不同的興奮。
她高高地舉起相機，快門聲沒有一秒停頓地拍攝著。
是她推的那個明星出場了吧？
短發女生突然有點不服氣，她把目光從鹿檸臉上移開，也看向了場地。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男二究竟長成了什麼天仙樣子。
當短發女生看清了那個一身黑袍的男人時，她嘴角抽搐了一下。
還真是天仙樣子。
男人一身黑袍，烏黑的及腰長發像是精致的綢緞一般散在身後。
黑袍襯得男人原本就白皙的肌膚更加冷白。
抹額之下是微微上挑的鳳眸。
輕輕一抬，那冷冽的目光讓人又感到危險，又讓人忍不住窺探。
他的表情薄涼，漫不經心地笑著，骨節分明的手鬆鬆地扶在腰間的佩劍上。
而佩劍上那紅色的劍穗，則隨著他的走動一晃一晃的。
晃得人挪不開眼睛。
捏媽的這也太帥了啊啊啊啊啊！！！！！！！
和這男人一比任羅又算什麼啊？？！！
姿態也不好，氣質也不佳。
身高比彆人矮一個頭也就算了，怎麼頭還比彆人大一圈啊！！！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也得扔啊啊啊啊啊！！！
這就是專業演員和網劇演員的區彆嗎？！！
鹿檸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朝自己逼近過來。
她一回頭，就被短發女生近在咫尺的灼熱視線嚇了一跳。
“姐妹！好姐妹！”短發女生滿臉緋紅：“他叫嚴霄對吧？？他在哪個學校畢業的？當幾年演員了？今年多大？演過什麼作品？求安利啊啊啊啊啊——”
當場就是一個爬牆的大動作。
但是姐妹你喊這麼大聲你不怕其他粉絲手撕你嗎？
但是看到周圍其他支棱著耳朵也在偷偷等待自己回答的其他粉絲的時候鹿檸懂了。
爬爬爬我這就爬是吧？
見周圍沒有人介意，鹿檸便給他們簡單（指把嚴霄的生平經曆都告訴了對方）安利了一下嚴霄。
最後，鹿檸還告訴短發女生：“嚴霄有個站子，名叫‘嚴霄你彆散發魅力’了，有興趣的話你可以關注一下。”
“好樸實無華的站子名啊。”
鹿檸：……
但短發女生一打開@嚴霄你彆散發魅力了的主頁，態度立刻來了個180度大轉彎。
“姐，魅力姐就是我親姐！這圖拍的也太帥了啊啊啊啊！！”
鹿檸：……
魯迅說得好啊——“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真香”！”
眼看著節目已經架起機位，導演也對幾位演員和前來當龍套的群演講完了戲，準備開始拍攝了，鹿檸也立刻進入到了工作狀態，和短發女生道彆後，在片場裡找了個角度還不錯的地方架起了相機。
今天第一場戲，是身為魔教教主的嚴霄和武林盟主的任羅一起出現在女主麵前，為女主大打出手的橋段。
導演把這個情節放在第一天拍攝，是因為不怕劇透。
畢竟這是原著小說裡的名場麵。
不光不怕劇透，還希望能借此吸到一波原著粉，漲一波熱度。
鏡頭中，嚴霄和任羅緩步上前，一股莫名的、針鋒相對的感覺在他們二人周圍流淌著。
鏡頭裡的嚴霄眼神沉沉地盯著任羅，像一隻狼在盯它的獵物。
嚴霄啟唇，似笑非笑的語氣：“你確定她想跟你走？而……不是我？”
導演忍不住在心裡鼓了個掌。
好！好好好！
本來隻是看嚴霄長得不錯，試鏡的片段也可以，片酬還便宜才選他當了男二。
沒想到，嚴霄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鏡頭中的嚴霄，分明和原著裡描寫的那個殺人如麻、邪魅霸道又神情的魔教教主“烏凰君”。
這紙片人從二次元裡跳到現實中的衝擊感實在太大了。
看著鏡頭裡的嚴霄，導演一個奔四的，青春不再且性取向筆直的大男人都忍不住心跳加快了一點。
就連在屏幕裡看，嚴霄的眼神都很有殺傷力。
更何況是和嚴霄麵對麵站著的任羅。
本該說台詞的任羅張了張嘴，卻突然卡殼。
“卡！”
導演的脾氣其實不算好，但任羅是他這個小窮劇組裡能請到的最好的演員了，而且嚴霄的美貌也讓導演心情大好，他對任羅喊了句“加油”，示意重拍。
第二次拍攝的時候，任羅又沒能說出來台詞。
第三次的時候倒是說出來了，隻不過，磕磕絆絆的。
鹿檸聽到自己旁邊的任羅的粉絲們發出了微微失望的歎氣聲。
而不管重來多少次，嚴霄都還維持在剛剛的狀態裡，沒有出戲過。
“太厲害了……怎麼做到入戲這麼久的？”
鹿檸手指按動快門，又一次為嚴霄拍了張照。
“嚴霄崇尚斯坦尼表演體係。”
一道淡淡的，如冰冷的清泉水一般的嗓音在鹿檸身後不遠的地方響了起來。
聽到這聲音的時候，鹿檸有些發愣。
……是她的耳朵出現問題了嗎？
為什麼她聽見了沈星然的聲音？
？？？
鹿檸吃驚地睜大眼睛回過頭，果然看到了沈星然！
沈星然頭上扣著一頂棒球帽，戴著黑色口罩，穿著最簡單不過的黑T和牛仔褲。全身上下，除了兩條冷白到在太陽下發光的手臂，就隻有那雙淺色的，清透的眸露在外麵。
見鹿檸回頭，沈星然輕輕點了一下頭，算作對鹿檸打了招呼。
但就算這樣，鹿檸旁邊也有不少人嗅到了帥哥的味道，或是因為聽到了沈星然的嗓音看了過來。
怕他暴露身份，招來惡意的眼神。情急之下，鹿檸靈光一現，抬高聲音：“大壯？！你怎麼來了？！是家裡的豬把飼料都吃完了嗎？等下姐姐就帶你去買啊！彆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