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墨倒是對誰都有了感情，誰也舍不得，都想保住。
斜睨著李小偉，梁瑾墨腦海裡閃過傍晚時和李大偉說的話，讓他做好善後準備，是不是該放走李小偉呢？
那樣的話，誰來保護秦凝香呢？梁瑾墨如今憂思過度，自然是眉一直蹙著，且有些頭痛。
李小偉聽了梁瑾墨的話，不僅沒走，還跟著，支支吾吾地，梁瑾墨聲音有些慍怒了，李小偉才說出口，“您是先回香院，還是去老爺子那兒？我看您是往老爺子那的方向走。可是，少爺，我覺得，你該先去香院看一眼，您應該多關心少夫人，她沒您想象中那麼開朗。”
李小偉的話很是套路，所以梁瑾墨並未在意，就聽見了“多關心少夫人”，梁瑾墨內心早就以為，這不過是屬下關心上峰的客套話。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李小偉向來比哥哥李大偉機靈，察覺梁瑾墨不在線的狀態，以為是不喜歡保鏢們過於關心少夫人呢。
但沒達目的，還有點不甘心。
然而，看著少爺壓根不搭茬，也不看他一眼，李小偉最後還是決定放棄了。
梁瑾墨的大腦飛速運轉，將這兩太難的事情前前後後地理了一遍，可還是找不到突破口。
腦海裡劈裡啪啦的電光跳舞，人看著卻有些呆呆的，悶悶的，似乎心不在焉，也像是漠不關心。
李小偉不能再跟著，便恭敬地行禮，“少爺，我先回後樓休息了。”
梁瑾墨並未回答，心裡想得多，語言就有點跟不上，揣著千頭萬緒，即使再惦記秦凝香，也隻能先去解決不安分的梁鐵蛋。
便毫不猶豫地，直直向著梁鐵蛋的宅子去了。
李小偉一頓，果然是對少夫人完全不傷心麼？！
*
梁瑾墨疾步到了梁老的院子裡。
“蒼蠅臭蟲都被你拿捏了？！”梁瑾墨進屋時，就看見梁鐵蛋正在翻看相冊。
老人有些滄桑的側顏擋住了些燈光，五官不那麼清晰，輪廓卻很是硬朗。
“狗東西們，都被我揪出來了。”梁鐵蛋撫摸著相冊中的合影，眼底無限柔情，懷念般地開口，“年輕真好，恢複的快，你看平安，都差不多可以出院了。但還是不如我，我年輕那時，流著血，連跑20圈都不覺得累。”
出院？怎麼可能！得了吧！原來平安胡鬨也有梁鐵蛋的一份功勞。
“我現在正年輕，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代你去。”梁瑾墨低下頭，思忖了片刻，抱著一線希望，“你想要做什麼，列個單子，每個事項寫清楚了，我都代替你去做。保管做的不比你差。隻要你說，我一定辦到。”
“看給你狂的！”梁鐵蛋聲音有些顫抖，“我還沒死沒癱瘓呢。”
“聽說你下午出去了兩個小時？你乾什麼去了？你的身體最好彆獨自外出，也彆折騰，你不適合勞累，去任何地方都得有人陪伴才行。我會讓金玉瀚聯係國外，給你找最好的醫院和醫生，你好好留下來養病，還是有希望的。就算是痊愈概率不高，可這世界上有奇跡的。”
梁鐵蛋的目光幽幽地從相冊上移開，卻沒有落在梁瑾墨的臉上，他仰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鱉孫子，你都知道了？！現在算計起爺爺來，都不眨一下眼。你真是有能耐了。你不用浪費精力在我身上，沒用的，可能我該死了，我這樣都是報應。”
“扯……”梁瑾墨在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梁鐵蛋微微吐出一口氣，像是袒露心扉，“戰爭中，我殺過很多人。就算是正義之師，殺人……總是不對的。使彆人流血的人，他的血也會被彆人……”
梁瑾墨閉上眼，咬緊牙關……很想罵人，但現在真的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