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硯青如今正醉心於自己的藍寶石設計,鑒於這設計部和謝敦祥的關係密切,她也不想提前讓大家看到自己的滴水藍,所以她隻是拿出來那顆珍珠。
她拿出來自己的盒子,遞給了鑒定老師:“目前打算用這件,老師幫著看看吧。”
大家聽了,都好奇看過去,這鑒定老師打開了孟硯青的盒子。
那盒子一打開,眾人眼睛全都亮了!
裡麵竟然是一顆直徑足足一厘米以上的珍珠!
而且看上去,這珍珠暈彩豐富,形狀圓潤,色澤勻稱,這怎麼看都是頂級珠寶級彆的珍珠了。
可是這樣的珍珠?這價格?
眾人全都看向孟硯青。
那趙言君更是蹙眉,眼睛一直落在那珍珠上。
這肯定超標了吧!
大家心裡也都泛起了嘀咕,要知道其它同學,可能也超標了,比如趙言君的,但到底是珠寶玉石類,價格本身沒個統一標準,兩千港幣是它,三千港幣可能也是它,所以多少也在可以理解範疇內。
但是孟硯青這種,這珍珠已經很罕見了,這樣的珍珠,她怎麼好意思拿出來?她這麼一來,彆人怎麼辦?
那鑒定老師看向孟硯青:“這是你買的?”
孟硯青頷首:“是,上次跟著老師和同學,過去市場買的,倒是沒花幾個錢,在限額標準內。”
她這話一出,趙言君頓時蹙眉。
其它同學紛紛也都覺得奇怪,而最按捺不住的是孫柔嘉,她率先說了:“怎麼可能!這麼大的珍珠,你是多少錢買的?”
旁邊另一個同學也道:“這肯定超標了吧,這樣對我們也不公平。”
趙言君聽這話,看了眼孟硯青,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吧,也許硯青是便宜買的呢,這個還是要看眼力的,硯青的眼力,我們都比不上的啦。”
孟硯青聽這話,笑看向趙言君。
她的聲音嬌嬌的,聽上去很是維護自己,但這話一出,彆人難免有些不服氣。
這種手段,孟硯青多少知道,無非就兩個字:挑撥。
不過她也就笑著說:“說眼力,我自然比不得趙同學,不過好在,我有些運氣,也恰好懂一些珠寶修複。”
她這話一出,大家越發好奇:“孟同學,你的珍珠是花多少錢買的?”
孟硯青:“就是那天我們一起去市場時,我挑的,當時胡同學也在。”
胡同學乍聽到這話,一愣,之後她突然想起來了:“我知道了!我還勸她呢,勸她彆買,這種雖然個頭大,但糟朽得很,這個很難利用起來啦,難道這就是那個?”
大家一聽,也驚訝,當時在場的,好像隱隱有些印象,一時再看那珍珠,竟多少有些眼熟。
孟硯青頷首:“對,這就是那顆,隻不過我稍微清理了一番,清理過後,就成了現在這樣。”
稍微清理?
大家麵麵相覷。
要知道,在玉石市場搞批發做生意的,也都是行內人,不是不懂的,人家做了多少年了,什麼東西什麼價看一眼就懂了。
所以她們這些初入行的,要想在那裡麵撿漏是很難的。
結果人家便宜甩賣的,她清理清理就成珠寶級彆的了?
孟硯青便大致將清理情況介紹了,一時大家聽得驚歎不已,敬佩得五體投地。
唯獨那趙言君,沒說話,很有些探究地看著孟硯青。
她挑的那一塊,原本是這其中最出彩的,現在,明顯被孟硯青比下去了。
她略猶豫了下,還是試探著說:“當時有兩顆藍寶石,我們沒太看上,你賣了,那兩個呢?該不會也是什麼好的吧?”
她這一說,眾人頓時想起來了:“對,你當時還買了兩件藍寶石呢?該不會也都是好東西吧?”
孟硯青笑道:“好東西倒是談不上,其中一顆那不是有雜質嗎?”
有雜質?
孫柔嘉聽她這麼說,頓時想起來了:“對,我看到一顆有雜質的藍寶石,這種有了雜質,不純粹了,便沒要。”
她這一說,大家都意識到了,全都看著孟硯青。
孫柔嘉什麼眼光大家都知道,那眼力根本不行,她扔了的,孟硯青要,那一定是有些什麼了?
鑒定老師其實也意識到了,全都看著孟硯青。
孟硯青道:“其實藍寶石的標準,可能大家看法不一,我到底是大陸的老觀念了,偏好也許和大家不一樣吧,所以我挑中的,大家未必覺得好。”
鑒定老師:“那藍寶石,是有什麼好的?”
孟硯青:“在大陸,那兩件藍寶石,一個叫滴水藍,一個叫洋青藍。”
滴水藍?洋青藍?
孟硯青看著大家茫然的樣子,這才道:“所謂滴水藍,就是藍寶石裡麵隻有一小塊藍,但是可以照得整個寶石都是藍,這種即使有雜質,隻要適當切割,把那塊藍充分設計,出現在最好的位置,那就好了。”
鑒定老師頓時懂了,他顯然有些震撼,喃喃地說:“這種藍寶石如果成色好,價格很貴的,至於那洋青藍,你確定是洋青藍?”
孟硯青便笑了,詳細地講了自己的鑒定經驗,講了大陸珠寶鑒定體係中的藍寶石的幾個分類,隻聽得那位鑒定老師都入神了。
最後那鑒定老師還忍不住起來千層板藍寶石的分類,以及詳細的鑒定,孟硯青也就大致講講自己以前所知道的,倒是聽得那鑒定老師受益匪淺。
他歎道:“我早聽說,大陸廊坊一條昔年經營珠寶玉石,有不少頂尖鑒定師傅,珠寶玉石製作功底那更是高明,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大陸自有能人在。”
孟硯青聽此,笑著道:“大陸珠寶行業這些年發展緩慢,如今改革開放,自然是要吸取香港珠寶行業的發展經驗,如今香港數家珠寶公司的,也包括鴻運的珠寶生產都要陸續向深圳轉移,以後大家必然是取長補短,共同發展進步。”
她這麼幾句話,自是很為大陸珠寶發展增光添彩,那鑒定老師此時隻有點頭的份:“你說得很有道理,聽說最近大陸改革開放,有許多優惠政策,況且如今香港的珠寶玉石,還是要背靠大陸豐富的礦石資源,這才是香港珠寶行業的根基。”
在場其它同學聽了,也是紛紛讚同,並說起荷李活道的古董玉石,其實有多少都是來自大陸等等。
一時也有人好奇問起大陸的其它種種,孟硯青自然是儘量給大家科普,讓大家認識一個真實的大陸,談笑間,她也提起有機會大家可以過去大陸。
她笑道:“到時候我給大家當向導,帶大家吃老北京各種最地道的小吃,好吃不好吃的,反正嘗嘗味兒。”
大家頓時來了興致,必定比起彆的,美食總是讓人向往。
於是大家談興大起,聊起各樣美食來,因為提起燒羊肉,孟硯青甚至直接誇下海口:“你們如果過去的話,趕上秋天,那一定要帶大家吃最地道的燒羊肉,我——”
她略頓了頓,還是笑著道:“我男朋友是一個烹飪家,他手藝很高。”
大家驚奇不已:“是嗎?你男朋友是廚師嗎?”
孟硯青搖頭,笑道:“他不是,他隻是恰好會做飯。”
其實在外人麵前突然提起陸緒章,還用了“男朋友”這種字眼,孟硯青竟然莫名有些羞澀感,很輕微,外人看不出來,但她自己知道。
那是被自己藏在心思的美好說給彆人聽時的輕微異樣感。
她抿唇笑著道:“他算是……美食家?”
大家恍然,恍然之後越發感興趣了,甚至有人計劃以後可以去大陸旅遊等等。
而就在這熱火朝天的討論中,唯獨那孫柔嘉,滿心的不喜。
她不明白為什麼大家突然對大陸這麼推崇,竟然還想過去旅遊。
更讓她不明白的是,那塊石頭,分明是帶雜質的,怎麼竟然是一塊寶石,還被孟硯青撿漏了?
孟硯青自然感覺到了這孫柔嘉的那點小心思。
她笑了笑,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孫柔嘉,也掃過那趙言君。
什麼魑魅魍魎,她是不在意的,反正池子多大,她就給撲騰出多大的水花。
誰要使出什麼手段,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