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父親的變故,讓元治對宮中人或多或少有些敵意。隻是這中官也沒有任何冒犯的舉動,所以元治也隻是在心裡默默的翻眼。
楊煜見到明棠出來,連忙上前,上下打量,見著人比之前在宮裡的時候,氣色還要好幾分。
他回身過去,給元澈一拜。
“有勞府君了。”
元澈回禮道,“當初陛下有命,我等也隻是奉命行事。分內之事罷了。”
這世上分內之事多了去,也沒見著幾個能辦好的。
楊煜不會將元澈的這話當真了。
“太後讓我來接你回去。”
楊煜來的時候也曾經擔心她這在宮外過的不好,先任城王的那幾個兒子,次子在洛陽裡頗有賢名,但如今還沒任何出人頭地的跡象。人在那兒,不管如何也比不上宮裡。
過習慣宮中日子的人,到了宮外,都要吃點苦頭。
楊煜這一路擔心著,等到真的見著明棠的人,這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走吧。”
楊煜輕聲道。
明棠點頭,她看了一眼那邊的元澈和元治。
元澈在人前和前幾日夜裡的模樣完全不一樣,他掖手,麵上一派的溫良。溫良之下是全然的冷淡疏離。
倒是他身後的元治,可能年紀小,喜怒不行於色的本事還沒到兄長那麼爐火純青的地步。哪怕臉上沒太多神情,也能感覺到他此刻心情並不是太好。
明棠屈膝對兄弟倆行禮,隨後跟著楊煜上了馬車。
她來的時候沒帶什麼東西,走的時候自然不必收拾。
楊煜騎馬跟在車馬的旁邊,等到走出了一段路,楊煜才在車外道,“這位倒是個真君子,”
明棠想起燭火下那張有些詭異妖冶的麵龐,莫名的有些想笑。
要說君子,元澈所作所為的確是光明磊落。也這裡頭不管怎麼都透著一股難言的詭異和微妙。
“他是個好人。”明棠在車內順著楊煜的話往下說,“這段日子,光是看病,我就勞煩了他好幾回。”
楊煜很是詫異,“那看來,這位的確是為人很不錯了。”
這醫術好不稀奇,稀奇的是有這身份,還能紆尊降貴的給人治病。
楊煜在宮裡見過不少宗室世家子弟,本事也有本事,但是心高氣傲也是真的心高氣傲。除卻自己之外,其他人完全不入他們的眼。更彆提親自來診治了。
“能遇上他,也算是你走運。”
明棠嗯了一聲。
“看來傳聞不虛,這位的確有本事也有德行。隻是可惜之前沒有出人頭地。不過現在他被陛下記住,估摸也不會太久了。”
楊煜說著,拉著馬靠近車窗。
明棠會意,湊到窗前。楊煜靠過來,“最近陛下的脾氣又不好了,你回宮之後最好謹慎一些。”
楊煜見識過天子對明棠的喜愛,不過天子的喜愛是個很捉摸不定的東西。他在宮中多年見得太多了。
明棠乖巧點頭,“我知道了,多謝楊公。”
楊煜見她認真應下,這才放心。
回到宮裡,明棠先去梳洗更衣,李鵲兒和幾個宮人才來得及給她收拾整齊,那邊就有中官來請了。
中官們對明棠本人客氣,對她身邊的那些宮人也是和顏悅色。
明棠到永安殿,中官把她送到殿門就退下了。
她邁入殿內,見著元徵靠在憑幾上看書。
元徵聽到殿內傳來的聲響,從眼前的書卷移開眼,落到她的身上。
明棠雙手抬起來就要行禮,“拜見——”
還沒等她拜下去,隻聽到上首的少年哎了一聲,她動作頓住。元徵從上麵下來,走到她麵前。
一段時日不見,元徵比之前還要長得更高了。這個年歲的少年人,身量就和雨後的竹筍似的,每日都在往上躥。
猛地元徵的那張臉湊到了她的麵前,明棠下意識往後躲。被他雙手握住肩膀。
“讓朕看看。”
元徵手把她的臉給撈起來,仔細的打量。
明棠下巴都被他整個給抬上來了,感受到元徵的視線落到自己麵上。
元徵還記得離開的時候,眼前人麵色發紅,卻虛弱至極。如今那股病氣和虛弱已經消失不見,臉頰上的紅潤見著甚是喜人。
“好了?”
他湊近問。
明棠點頭,“被紮了幾回針,才好利索呢。”
元徵忍不住去看她手上,“這是紮哪兒了?”
明棠舉起手,“十個手指都紮完了。”
元徵立即去看她手指,手指白皙修長,指頭被修的圓潤乾淨,翻來覆去的看,也沒有看出被紮過的痕跡。
“怎麼挨了這麼好幾下?”元徵皺眉。
“莊子內沒有可用的藥草,所以隻能如此。”
元徵皺了皺眉,過了小會他低頭下來,額頭抵著她的,輕聲道,“能平安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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