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勉強撐開眼,見著麵前的那張臉。
“陛下?”
元徵扶著她在床上躺好,他沒有半點照料人的經驗,把她放平在床榻上的時候,還硌到了她的肩。
“臻臻,你想不想做皇後。”
明棠有瞬間的空白,不知道驚嚇更多,還是驚喜更多。
或許是不能自主的婚嫁,還有和自己脾性不對付的皇後,徹底打擊到了作為天子的自尊。明棠感覺元徵越發的異想天開。
“陛下,這不是我能做了算的。”
明棠摸了摸自己飽受驚嚇的心,把自己往被子裡埋得更深了點。
“陛下怎麼突然這麼問?”
明棠故作不解,“以前的陛下可從來不問這些。”
“朕覺著,還不如你來當皇後。至少朕和你,還能做一對恩愛夫妻,好過現在朕和她兩看相厭,見麵一言不合就吵得不可開交。”
明棠聽了頗有些苦惱,但腦子轉不動,她翻了個身放棄了勸說元徵的打算。
“你比她還適合做皇後。”
明棠笑了,“陛下這話說的,我都要臉紅了。”
“我出身不高,沒有顯赫的家世,哪裡還敢想這些。”
“你臉紅做什麼。還有。”元徵回頭看她,“這話朕已經聽了無數遍了,還說朕可就真的要生氣了。”
“朕說你身出名門,你就是身出名門。不許說自己門第不高。”
這孩子氣十足的話,聽得明棠想笑,她一如既往的並不當回事。
元徵也不生氣,見她眼睛都睜不開了,“你睡就是。”
明棠搖頭想要說不困,可迷迷糊糊的還是睡過去了。
這一覺起來,元徵已經不見了。李鵲兒等人對昨晚皇帝過來的事隻字不提,像是皇帝沒有來過。
她也當做昨夜裡無事發生,等李鵲兒給她穿戴整齊,外麵突然有了聲響。出去的宮人不一會兒就回來了,“美人,是陛下那來人了。”
明棠聞言出去看,隻見著幾個麵熟的中官佇立在外們。身後的黃門提著一口大箱子。
“董美人,陛下讓我等送這些給美人。”
黃門笑容裡帶著點兒意味深長。
明棠看了隻覺得頭大如鬥,大婚後第一天,就給她送了這些來,真的不怕她成不了皇後的靶子。
她扯出點笑,給麵前中官點好處。
那幾口箱子沉的很,好些個黃門提著都很吃力,東西抬到了庫房,明棠抽空去看了眼,箱子打開,一片黃澄澄差點沒把她的眼都給閃暈。
這次和以往送些布帛首飾不同,直接給了金餅。
李鵲兒都嚇呆了,過了好久,看明棠允許,她拿了一塊出來,狠狠一咬。
“是真的金子。”
明棠頭腦昏昏的,原來那些因為皇後會不會收拾她的擔憂,因為麵前這金燦燦的一片,半點都沒有了。
這世上怕是沒有什麼比錢更好的了。
明棠到元徵麵前的時候,元徵見到她臉上帶笑,“如何,心情好多了吧?”
明棠衝元徵一笑,元徵抬手,“朕還是喜歡看你高興點。”
“謝陛下天恩。”
天降黃金,可不是天恩。那麼多錢,她把元徵當菩薩一日三炷香供著都沒事。
元徵看著,也跟著一塊笑,他起身去了殿外。
新婚頭一日,要去拜見兩位太後。
路上皇後的行輦也過來了。元徵在輦上沒有多少表示,樓妙儀生氣昨夜他把她丟下來自己不管,天子那邊不發話,她也不搭理。兩人的行輦一前一後的往兩位太後那裡去。
尚太後見著樓妙儀的臉色就直樂,左右不是她的親兒子,皇後也不是她的親侄女,她樂得看這對打的不可開交呢。
尚太後看了一眼成太後。臉上更加得意,原先自己完全看不上的嬪妃,仗著自己的肚子,蹬鼻子上臉做了太後,更仗著自己的兒子,竟然和外臣有不少的聯係,如今更比她這個先帝皇後都要風光。
成太後看過來,麵帶微笑。
兩人目光相觸,尚太後不可自製的顫抖了下,沒來由的心悸。
她回頭過去,臉上的笑都有些僵硬。
“多好的新婦啊。”尚太後見到樓妙儀,嘴裡連連誇讚,“出身好,模樣好。正好和皇帝湊成一對。”
樓妙儀喜歡這話,臉上也有了笑,“阿家這麼說,兒不好意思了。”
成太後聽到她這聲“阿家”,神情裡有些似笑非笑。
“夫妻倆和樂就好。”
成太後言語依然和方才一樣的熱絡,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她又是滿麵的笑容,“原先宮裡寂寞的很,現在可好,來了皇後,可能熱鬨熱鬨了。”
成太後又看樓妙儀,“你昨日辛苦了。”
這話中有話,樓妙儀想起昨夜自己獨守空房,眼睛紅了紅嗯了一聲。
她去看元徵,元徵坐在那兒,兩人雖然是並肩坐著的,但是中間隔著幾隻手掌的距離,他唇角掛著一抹笑,沒有半點愧疚。
樓妙儀想起昨夜那空空蕩蕩的內殿,火氣又要冒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