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道賀的陣仗大的厲害,明棠坐在院子裡都能聽到傳來的絲竹聲。
她認真側首聽了聽,有些咂舌,和旁邊的婢女說,“這裡都能聽到這麼大的動靜。前頭恐怕聲響更大吧?”
她以前在宮裡就見識過鼓樂齊作,離得近了,能把人肚子裡的東西都能一股腦的全給轟出來。
她後麵就絕對不去宮裡那些吵吵鬨鬨的地方。能找機會跑掉就跑掉。
聽這動靜,恐怕那邊熱鬨的能把人的腦仁都給轟出來。
旁邊的婢女沒敢吭聲,隻管低著頭當做沒聽見。
明棠也沒管她,她已經備好了禮,就等那邊鬨騰完了,她再過去道賀。這一等就等到了金烏西陲。眼看著她自己晚膳都已經吃完好久,太陽都要落山了,那邊的動靜才算是消停。
趁著光亮還沒完全落下去,明棠提著備好的禮就去見元澈。
明天搞不好還有一波,元澈能騰出空的,也隻有晚上。
賓客們已經散了,這還是照顧了元澈的習慣。換了彆的宗室,恐怕是要通宵達旦。到了深夜才有可能消停下來。
府內的家仆正在收拾,明棠一路過去,見著元澈坐在坐床上。
府內奴婢不多,絕大多數都去收拾了,故而元澈身邊空空蕩蕩,沒有什麼人。
明棠一進去就見到他一手撐在憑幾上,沒什麼端正的坐像,和他平日裡的做派完全不同。
“府君……”她呀了一聲,“不對,現在應該叫大王了。”
上頭元澈的身形一歪,手下的憑幾軲轆滾落,連帶著他整個人都摔在床麵上。
明棠嚇了一跳,她看看左右,見著沒有人上來扶。不得已她自己上去,“你沒事吧。”
低垂著的頭微抬,露出的臉上深紅,皮膚上還有點點的皮疹。
明棠想起那日在宮裡元澈的情形。
難道是犯病了?
“府君。”她叫府君叫順口了,情況情急下,又照著自己的習慣了。
她出去就要找人。
外頭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對著滿地的狼藉犯難。明棠抓過一個家仆,“快把郎君給叫來。”
家仆回道,“郎君喝醉了,現在都起不來。”
明棠嘶了一聲,“現在趕緊去叫醫官來。”
家仆看她,“娘子,現如今坊門都已經落了,哪裡去找醫官?”
“那府裡就沒有請彆的人了?”
家仆搖頭。
明棠太陽穴一突一突的跳。
她回身過去,就去看元澈的狀況。
連個看病的人都沒有,明棠隻能問他,“府君,你對你自己的毛病有什麼辦法沒有?”
他原本白皙的皮膚下透出一股深紅,在他濃鬱的美色下生出了許多的誘惑。
明棠還沒禽獸到能趁人之危,見他沒反應,又把話給說了一遍。
元澈隻是搖頭,但是可見的,露在外麵的肌膚上,有越來越多的皮疹。
“你幫我催吐,吐出來多少算多少。”
這也是個辦法。
明棠乾淨利落的去尋來個盆,然後拿了一根箸,對準他嗓子眼就忙活。
元澈翻身過來吐的可謂驚天動地。
明棠見狀,在他的脊背上拍了兩下。她純粹處於對病人的關切和照顧,才會出手。手掌拍上去,觸手所及全都是男人軀體的剛硬。
元澈過了小會,似乎終於回過了一口氣,抬起身無比自然的靠在了她的身上。
完全不屬於她的體溫隔著幾層衣料就這麼靠過來。
明棠一怔,然而下刻她就無比自然的扶住了他的手臂。接著她微微調整姿勢,在接住他之餘,還能有餘力看他的臉。
難道她對他有企圖已經到這個地步麼?
明棠心裡奇怪。
然而下刻那股酒味從他身上一路襲來,那味兒濃鬱的厲害,在酒味下,娜她果斷的往旁撤離。沒了那股支撐的軀體,原本靠在她身上的元澈栽倒在床麵上。
果然,她還是個正人君子的。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就是她了。
明棠滿心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