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臉上都僵住了。
他原本以為她會說生死與共來著, 連繼續勸說她的話都已經準備好了。誰知道迎頭一個霹靂,她跑的比他還快。
“你想聽我說留下?”
明棠湊到他耳邊問。
元澈僵硬的臉上終於有了點裂縫。他眼睛軲轆動了兩下,最終落到明棠的身上。
“我沒有。”
明棠白嫩的指尖點在他的胸口, 麵上似笑非笑,“真的?”
她那含笑的目光落到他臉上,元澈感覺自己心裡的那些小心思似乎都被她看透了。
不管女人喜歡聽甜言蜜語,男人也喜歡。尤其元澈這種之前沒聽過的, 就更想。哪怕最後還是要送走她,好讓她避一避。元澈心裡還是想要她說說難舍難分的話。
“我其實真的舍不得你來著。”
明棠聽著他說沒有, 兩條胳膊抱上他的脖子,“我們才在一起多久啊。日夜耳鬢廝磨, 都還來不及。你每日裡那麼多事。我也時不時要入宮陪伴在太後左右。真的捋一捋,我們在一塊的時日也不多。”
她牙齒壓在他的耳朵上, 略施加了力氣往下咬。就聽得元澈倒吸涼氣。
“疼?”
元澈說沒有, 她的唇又親在他的耳朵上。
“我真的很舍不得你的。”她雙臂完全的抱住他,在他的臉頰還有發鬢上廝磨。
元澈摟住她的腰肢, 被她身上的馨香和柔軟弄得暈頭轉向, 偏生腦子裡還有那麼點點的清明,“真的?”
“真的。”明棠在他唇上親了下, 柔軟的觸感弄得他腦子裡都暈陶陶的。
“你看,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到手。外麵的王妃為了這個, 可是把我給恨慘了,覺得我平白無故的就撈了一個好夫婿去。就憑著這個, 我也舍不得你不是?”
元澈歡喜的心, 一下就跟著這話掉到了穀底。
“隻有這個?”
明棠搖頭,“當然還有你這個人。”
指尖在他的心口輕輕的往裡再戳了些許,她兩眼清淩淩的望著他。元澈隻要一低頭, 就能看到她眼裡隻照出他一個人的影子。
“我好喜歡好喜歡你。”明棠閉上眼,鼻尖親昵的去蹭他的。
這份無間的親密,將元澈整個人都浸入其中,讓他心甘情願的融開在她的眉眼裡。
他也追過去,纏著她不放。
“所以我還真的不是拋下你不管。”明棠抱住他,她感受到脖頸上異樣的酥麻,輕輕軟軟的吸氣,“你告訴我,你會沒事的,對不對啊?”
元澈沒有說話,明棠不滿的在他腰眼上擰。
“我也不知道。”
他小心的抱著她,像是雙手捧著自己的珍寶,生怕有半點疏漏,“這世上的事都說不定,非得到最後一刻才能見分曉。”
元澈把她雙臂拉下來,整個的都容納到自己的懷抱裡。
“事情已經非辦不可了。”
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進來的人越多,走漏風聲的可能就越大。
尤其這個節骨眼上,樓家權勢赫赫,幾乎已經到了最頂點。附庸於樓家,和痛恨樓家的幾乎已經到了頂端。局勢分明。
“我知道。”
“其實於將軍的那事,也應該會讓宮裡下定決心吧?”明棠看他,她不等元澈說話,先低頭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你們這些人,沒有見到時機的時候,會耐心蟄伏。一旦有機會了,半點都不猶豫。”
元澈點頭,“我和阿兄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是你和三郎還有阿嫂,不應當跟著我們一塊賭命。”
“終南山離長安不遠,不管去哪都很方便。若是沒事固然最好,若是有事。不管去哪,都有道路直達。”
明棠一時半會的不知道該說元澈想的周到,還是其他。
“我那一大家子從南邊跑過來,難道我還要領著人跑回去?”
明棠無語望蒼天,好半會都無話可說。
元澈在她的背上拍拍,“說不定很快就回來了。”
明棠虎視眈眈看他小會,“既然走是一定要走了,那麼趁著走之前,不如做些快樂事?”
她不可能領著一家子人,真的去終南山那邊,隻有可能去離終南山不是太遠的長安。路途不遠,不妨礙她拿著這個理由來占據先機。
明棠半點羞澀都沒有,直接跨坐在他身上。抬手就將他頭上的簪導給去了。漆冠被她摘下來,丟到了一旁。
元澈放縱她做這一切。
他仰首看著她,當她的手指,她的唇落到他軀體上的時候。他渾身戰栗。
明棠饒有興致的在他背脊的淺淺溝壑裡,來回的逡巡。
她故意垂首在他耳邊輕笑,元澈抬頭,眼裡通紅,拉住她不管不顧的一滾。直接把兩人的位置顛倒。
明棠看著上麵的人,驀地一笑,手臂勾著他的脖頸,壓了下來。
今日用晚膳的時候,罕見的,元渝領著妻子到元澈這裡。
一屋子人都已經交過底了,這個晚膳用的也是默默無語。
“到了舅父那邊,必定要小心。”元渝開口,話語裡滿是道不儘的沉重。
一場惡戰,能保全的全都保全掉。若是下場不好,還有親人活著。
李王妃紅了眼圈,幾欲落淚。她最終還是忍住了。
第二日清晨,明棠睜開眼,就見到元澈已經起身,今日要上朝,天不亮的時候就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