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難得乾了個好事。
明棠暈頭轉向的想著。
現在時辰還早, 沒到必須就寢的時候。擦洗換了衣裳之後,她還能有興致和元澈聊天。
“那老參,你應當隻用了點參須吧?”
元澈問。
明棠點頭, 元澈到底年輕,又沒有什麼虛弱的時候。這種大補元氣的東西, 隻能取那麼一點兒用,要不然怕不是能補得元澈鼻血橫流, 連帶著幾天都彆想入宮了。走一路淌一路, 不是一般的嚇人。
“這東西怎麼來的?宮裡賞賜的?”
明棠繼續點頭,“陛下賞賜的,”
她懶洋洋的,“陛下說我看上去像是被你給養虛弱了,所以賞賜這個,給我補補。”
明棠見著元澈麵色微變,她笑嘻嘻的趴在他胸口, “果然天子做了好事, 造福我呢。”
元澈變了的臉色中途生生的被她這話給拉過來, 他抬手沒好氣的在她臀上拍了下。
明棠呀的一聲,嗔他, “小氣。”
元澈的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來回左右的蹭。明棠覺得自己像是被個大犬來來回回的蹭個沒停。
“你呀!”
元澈的話半是好笑半是無奈,“看來陛下心裡還是放不下。”
這話不說還好, 說了明棠的臉色變了。又想起了那個和她容貌相似的梁夫人。天底下有人和她長得相似也沒什麼, 但想起那幾個後宮, 明棠腸胃裡一陣翻湧,她從元澈身上滾下來,在一旁吐的要死不活。
元澈扶住她, 手掌在她後背拍著,又焦急的叫外麵的侍女進來。
婢女們七手八腳的把熱水等物送來,明棠吐了兩回,喝了點溫水,才算好點。
元澈仔細的觀察她的麵色,又將手指按在她的脈上。
“是情誌所致。”他道,“剛才是想到什麼了?”
明棠一頭埋到他懷裡去。
元澈一愣,她冬日的時候,會興高采烈的抱上來。但是天熱之後,除了親熱之外,壓根就不想靠近他。他但凡挨她近點,都會被她嫌棄推開。
“我要是不見了之類的,你會不會找幾個和我容貌相似的女人?”
元澈皺了眉頭,不知道她為什麼沒頭沒腦的問這麼一句,明棠見狀,在他腰身上就是一頓好掐,元澈趕緊攔住,她手下使勁也真的沒有輕重。
“我腰上都要青了,你怎麼這麼狠心。”
明棠皺眉改為抓住他腰間的衣物,“那你說呀。”
“我要長得和你像的女子做什麼。”元澈隻覺得好笑,“她們除了一張皮相之外,和你沒有半點關係。又不是你。留在跟前是和自己過不去麼?有那個功夫,去找你不是更好?”
元澈說著突然皺眉,看她的眼神有些銳利,不等她開口說話,他抬手照著她的臀又是拍了下,“好端端的,不要老是弄一些不吉利的話。”
他武力上佳,哪怕控製好了力道,那一巴掌拍下來,隱隱約約的有點兒難以啟齒的痛楚。
“你不就在這裡麼,什麼不見了的。”
明棠挨了兩下,不肯吃虧,翻過去就對準他腰一頓擰。那地方不見人,被遮的嚴嚴實實。就算被她擰青了,也沒人看見。
元澈將她手按住,肅了眉眼,“你以往都不會說這些話,今日怎麼說這些。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
不愧是年紀輕輕就封了侍中的人,她還什麼都沒表露出來,就已經在看似完全不相乾的事裡窺見些許端倪。
她手被他捉住,人也完全靠在他懷裡。
明棠動了動手腕,示意他放開,“就是突然想這麼一問。要是得不到,就弄個相似的往跟前擺著。”
元澈鬆開了對她的桎梏,皺眉聽著她的話。
他停了小會,“是不是在宮裡聽到了什麼?”
明棠訝異的瞪他,和人精中的人精說話就是這點不好,他腦子轉的太快,她都什麼都沒來得及抖露,他哪怕是靠著猜,都能猜到什麼。
“陛下的事,和我們無關。”元澈順著她的脊背,一下接著一下安撫。力道也掌控的正好,接觸間,能叫她安心。
“陛下想怎麼樣,那就怎麼樣。”
元澈的話語中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涼意,“隻要陛下自己覺得寬慰就好。”
他垂眼下來,“阿兄如今掌控駐洛陽周圍的駐軍。你聽說了沒有?”
明棠抬頭,和他雙目對上。
元澈並不是個多相信他人品行的人,與其讓他信德行這種東西,他倒是更信利害。利害可比德行有用的多。
天子還是不甘心。
元澈笑得漫不經心,眉梢眼角裡又有絲絲縷縷的譏諷,順著眼波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