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趙東沿(1) 裝什麼不認識(1 / 2)

如焰 咬春餅 8539 字 8個月前

趙東沿再見溫芸。

一彆五年。

那是個降溫天,風一撮撮往店裡灌。

米粉店裡的熱鬨卻熱火火地持續升溫。

白芮嫌熱鬨不夠,乾脆問趙東沿,“怎麼樣,敢不敢娶我啊?”

這添柴倒油的話一出,拍桌子叫好起哄聲把天花板給頂破了。

趙東沿往椅背靠,一隻手搭著椅子沿,說:“不娶。”

白芮說,“你可想明白了,娶了我,這店就是你的了。”

趙東沿睨她一眼,“一男的娶你,你就把身家性命都給他,傻不傻?”

白芮不以為然,“彆人或許會,但你不會。”

趙東沿不說話。

白芮激他,“怎麼,不敢啊。”

趙東沿推開椅子起身,把排骨麵的錢壓在桌麵上,走了。

什麼敢不敢的。

不娶就是不娶。

從米粉店出來,趙東沿被劈臉的冷風吹得直皺眉。

待會還要騎摩托去車站接人,想想都遭罪。

“沿哥,我覺得芮姐挺好的。”

趙東沿說,“你娶她。”

鄔源說,“我駕馭不了。”

趙東沿拍拍他的臉,“真大。”

也不看人家樂不樂意。

鄔源沒理會當中真意,直腦筋,不明白。

大方美麗的米粉店老板娘,一心撲騰在你身上,你怎麼能不喜歡呢。

趙東沿靠坐在摩托車上,還有一支煙的時間。

風太大,吹得火苗扭曲亂竄,煙怎麼都點不燃。

趙東沿抬頭看天,雲層像陰鷙下壓的眼。

遲早得下雨。

北京到福城沒有直達高鐵,得從南市轉綠皮火車。

這次參與鄉鎮改造的城建小組有八人,原本安排了輛中巴車去接,但崖口段前天塌方,堵了路,不通車。

八輛摩托停一坪,這接人陣仗像另類儀式感。

等了五分鐘,人幾乎被風吹傻,鑽進骨子裡沁涼,今天的風帶刺。

下午五點,火車到站。

福城經濟落後,也非旅遊景點,來的人一直不多。

一行人走向出站口,很紮眼。

隔得遠,看不清臉。

每個人的衣服顏色不一樣,像一條流淌的彩虹。

趙東沿的車停在最後麵,煙還剩半截,他抽得用力,彆浪費,還得留點時間散散味。

鄔源蹲在地上躲風,執著地碎碎念,“沿哥,你給說說,為啥不喜歡白芮姐?”

趙東沿抽著煙,吐著圈。

鄔源費解,“你既然不喜歡她,當初乾嗎拚了命地幫她?”

幫是幫了,也確實拚過命。

沒有趙東沿,白芮那次會被一群臭流氓給欺負死。

趙東沿左背挨了一劈,留下一條20公分長的疤。

白芮為了這條疤,哭著說要嫁給他。

她說這句話時,趙東沿沒打麻藥,值班小醫生手不穩,清創時沒個輕重。生硬地挖肉、縫合,疼得趙東沿冒大汗,怒火攻心道:“閉嘴!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白芮說過狠話,“姓趙的,你彆不知好歹。”

姓趙的一秒抬眉,不屑且張狂。

白芮也說過軟話,“難不成你有喜歡的人啊?”

趙東沿沒表情,眼裡蹦出半秒情緒,很淡,像悄然滑過的火焰尾。

……

“歡迎歡迎。”

“辛苦了。”

小強書記接到人,寒暄慰問,不好意思地解釋路塌方,隻能委屈坐摩托車,並且逐一安排車。

小強書記喊鄔源。

鄔源舉手,“這呢。”

還剩兩個組員,書記安排,“他的摩托車後架大,更好放行李,溫老師你坐他那輛吧。”

趙東沿正低頭掐煙。

風太大,沒聽清是什麼老師。

但鄔源的這聲“靠,大美女”——俗氣、直接、沒出息的感慨,他聽得一清二楚。

趙東沿下意識地看過去。

小強書記的背擋了一半,男同事的肩遮了另一半,留下一條縫,被淡淡的藍填滿。

一晃,一回旋,縫細裂開、平鋪,出現一張生動的臉。

趙東沿原本是要掐煙的。

一瞬忘了。

煙頭燒到煙尾,將熄未熄的火星負隅頑抗,順利得逞,燙住他的指尖不放,一秒、兩秒,纏緊了,快熟了,才把他的神魂燙回來了些。

溫芸也看到了他。

他確定。

眼神落定在他的臉,又飄開,一絲情緒褶皺都有。

她側過頭,和小強書記說話。

鄔源興致盎然地迎向前,“這呢這呢,我車在這。”

他熱情地幫溫芸搬行李箱。

手伸到一半,被擋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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