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5) 摸哪裡都不犯法(1 / 2)

如焰 咬春餅 9976 字 8個月前

高鐵一路向西,於淩晨才到福城。

溫芸說:“一般出國旅行,航班抵達都是晚上誒。”

趙東沿略表遺憾,“那我努努力,下次帶你出國。”

“國外的月亮並不圓。”溫芸雙手攏成一個圈,框住夜空上的弦月,“這兒的月亮比北京高。”

皓月當空,星辰滿天,沒有樓宇占據天盤,星星和月亮各自撒歡。

溫芸仰著的臉忽地一熱。

趙東沿的掌心貼住她,順著力氣把她的臉擺正,“嗯,這裡的傻仔也比北京的高。”

“程嶺墨185,你呢?”

“我185.585。”

“你彆開玩笑。”

“真的,不信你量。”

溫芸踮腳,以手丈量,“是比較高。”

“不用比較,我告訴你。”趙東沿圈住她手腕,先帶至自己的胸口,“這是一米六五,你就這麼高。”繼續往上,溫芸的指腹壓在他脖頸的經絡處,熱熱的,燙手指。

“這裡是一米七五。”

最後,溫芸的手掌貼在他的眉心。

“一米八五。”

趙東沿的眸光比月光透,帶著溫柔笑意,像湖心隨風漾動的水波紋。溫芸被旋渦暫時卷捆住,一時有點怔然。直到鄔源的聲音炸爆米花一般響起:“喂喂喂!火車站禁止師生戀啊!”

溫芸攏回心神,不示弱地駁回去:“這位同學,大半夜還在離家出走呢?”

鄔源搖著車鑰匙,“半夜不出走怎麼撞見你倆談戀愛呢。”

“我們沒有戀愛。”溫芸一板一眼地糾正。

“沒戀愛你衝他摸來摸去的乾嗎?”鄔源護短的本性不經意流露,“我沿哥再便宜也不能免費吧。”

溫芸不搭腔,目不斜視地走過。

她心裡默默念,本來就沒戀愛,是結婚好不好。

有一說一,摸哪裡都不犯法。

鄔源接他倆回住處。

溫芸還住城建小組原來的宿舍。

她隨趙東沿回福城也並不全非一時興起,在北京,從局裡帶來的設計圖,一些秘鑰文件,一並投入接下來的工作。

“溫姐,走了啊,你趕緊休息。”鄔源隔著車窗擺擺手。

副駕的趙東沿看著她。

溫芸幾次張口,又閉上,最後擠出一句“謝謝,拜拜。”

這個點組員都已入睡,溫芸簡單洗漱,躺在床上眼睜睜地盯著天花板反而沒睡意。

時間過去25分鐘。

她維持這個姿勢不變,腰膝有些發麻。

剛翻身,手機震。

微信信息兩個字:下來。

消失的睡意哪兒去了?

答案就在樓下!

溫芸像春天裡剛破殼的蝶,迫不及待地振翅而下。趙東沿的身影明明白白地定在夜色裡,寒氣也仿佛成了活潑的二月春風。

溫芸按捺不住,極力維持矜持,“你,你是落下東西了?”

趙東沿說:“剛剛走的時候,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你看出來了?”

“鄔源在,你不方便開口。”趙東沿笑,“怕你今晚睡不著,這一趟我必須來。還有什麼話想說?給你10分鐘。”

“隻10分鐘嗎?”

“不是沒耐心,是多待一會,你會被凍僵。”趙東沿善意提醒,“彆想又抱我啊,已經是不平等條約了。”

溫芸風輕雲淡地反擊,“你難道不喜歡嗎?”

趙東沿歎氣,“我真想說謊話。”

兩人同時笑開了心。

福城的冬夜確實夠冷,溫芸說正事:“趙東沿,我們領證這件事,你需要我在福城幫你做些什麼嗎?”

“嗯?”

“你親戚朋友那邊,還有你父母,需不需要我去給個交代?”溫芸:“明天我都有空。”

她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想去趙東沿家裡,見見他親人。

“就為了這事睡不著?”趙東沿笑,“我不需要你做任何。”

“可是,可是。”溫芸急切的,舌頭似要打結,最後說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總是你幫我,我什麼都不做,對你不公平。”

趙東沿維持這個表情很久。淡淡的笑意,雲山霧罩的眼神,四兩撥千斤地與她此刻的依依不饒斡旋。

溫芸慢慢領悟,他是在委婉體麵地拒絕。

他真的不需要她做任何——也不願意讓父母知道。

一定是陰雪天作祟,心上的舊傷疤又開始隱隱發癢。她想撓,想抓,焦慮不安的情緒又冒泡發作。溫芸下意識地深深呼吸一大口氣,眼神應該也有些失焦。

她本能反應地轉過身,麵前沒了趙東沿,似乎就少了一堵銅牆鐵壁,她才能得以續上氧氣。

趙東沿察覺異樣,皺眉道,“溫芸?”

他的腿已經向前一步,手臂也向她伸出。

“沒事,我沒事。”溫芸逃一般地往前快躲,故作輕鬆的語氣說:“好了,你回去吧,以後有事也不必親自跑一趟了,我和你就發微信說。”

我和你。

我和你……

她不說“我們”了。

剩下幾個時就天亮,趙東沿睜著眼,就這麼看著天亮起。

自己是哪裡說錯了?意思表達錯誤?語氣不夠柔軟?還是某個詞彙說得沒文化?

早上六點半不到,米粉店剛開門。

白芮在灶台前忙碌,手一撈,分量掂量精準,隨竹勺下熱水,燙個十幾秒裝碗。

“今天第二名啊。”白芮看進店的趙東沿一眼。

“嗯。”趙東沿有明顯的黑眼圈,“誰比我早?”

“喏。”白芮朝右邊努努下巴。

角落桌,是同款黑眼圈的溫芸。

她一口麵條還沒咬斷,抬著筷子,懵懂無語地看向趙東沿。

“起這麼早?今天有工作?”趙東沿端著米粉,自來熟地坐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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