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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我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臉頰等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就被一股逼人的殺意伴隨著飛濺的碎片刺得生痛。
頭痛欲裂,我勉強朝著門口的位置看過去,發現雲雀穿著睡衣,雙手持浮萍拐,滿身煞氣的站在我房門口,而那扇可憐的木門已經被他一拐子抽碎了。
他烏黑的碎發看起來比平常蓬鬆淩亂了一點,一副剛剛從床上起來的樣子。
即便如此,雲雀身上卻沒有半點剛醒來的慵懶,反而看起來殺氣騰騰,感覺能立刻咬殺兩百個不良少年都不帶停的。
“他來過了。”
雲雀的聲音冷了下來,我捂著額頭,想站起來卻沒力氣動彈,隻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雲雀朝我走近。
他看起來異常生氣,雖然雲雀平時就有一種難以接近的威懾力,但是大部分時候他的憤怒都像是隱藏在海平麵下的冰,雖然龐大而不可忽略,但並不喧鬨沸騰。
就連怒火都是冰冷的。
但此刻的雲雀看起來像是要氣瘋了。
雖然我覺得用氣瘋了個字來形容雲雀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不過我真的覺得他此刻距離氣到失態隻有一線之隔。
毫無疑問,雲雀恭彌口中的他指的隻能是一個人——六道骸。
“……我不記得了。”我忍著頭痛,看了一眼床頭的鐘,十一點零五分,距離我入睡居然隻過去了五分鐘。
哪怕我十一點沾了枕頭立馬就睡著,我的睡眠時間最多也隻有五分鐘。
這點時間真的夠六道骸悄無聲息的潛入,然後再在雲雀的眼皮子底下悄然離開嗎?
還沒等我想明白,脖子忽然一涼。
抬眼望去,雲雀手裡的浮萍拐正貼在我大動脈的位置,他藍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像是一隻隨時準備捕獵的貓科動物,反射出幽幽的光來。
他在觀察我,和平時準備咬殺誰的那種感覺很不一樣,我甚至覺得他眼神中帶著一點疑惑和慎重。
我被他看得渾身發麻,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
“前輩……”
雲雀放鬆了一點手裡的力道,但眼神似乎更可怕了:“他盯上你了,為什麼?”
我:“……”
我哪知道為什麼,一定要說的話,隻能歸結於血櫻紮的那一下,而且我深刻懷疑六道骸肯定在憋著什麼壞招,畢竟他的黑化值也是百分之百。
這種話肯定不能直接和雲雀說,見我沉默不語,雲雀沉吟了片刻,忽然鬆開了我,再次吐出驚人之語。
“你住到樓上來。”
“……啊?”
我驚呆了。
“一樓和二樓還是太遠了,才給了他再次挑釁我的機會。”雲雀淡定收起浮萍拐,拿出手機,看樣子是準備叫人來收拾現在的爛攤子。
我頭皮發麻,心想在你旁邊能睡得著才怪:“前輩你要不然再考慮一下,其實,其實那個我睡姿很爛,還會說夢話來著。”
好心酸,我甚至都開始自黑了。
雲雀手裡的電話已經接通了,我甚至能聽到那頭傳來草壁習以為常的聲音,想來沒少半夜被打電話。但雲雀卻沒有回他,而是朝我露出一個笑容——當然了我寧願他彆笑了:“沒關係,我會糾正你的。”
電話那頭的草壁:“……什麼?”
我:“…………”
*
最後我看著雲雀的超過百分之七十的好感度,咬咬牙,沒有拒絕。
在隨時暴斃的底線上來回橫跳,根本無所畏懼。
頭還是很暈,我腳下打著擺子,手裡抱著已經剛從夢中驚醒還沒徹底清醒的小貓,一同暈暈乎乎的上了樓。
雲雀沒有跟著我上去,他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應該是在等草壁,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身上的氣壓很低。
上了二樓,我才發現二樓的臥室隻有一間,也就是雲雀所呆的主臥,想想也是,雲雀這種人不可能在自己房間內旁邊按一個客房,說實話,他家裡能有客房這個東西我就已經很驚訝了。
我在門口躊躇猶豫了兩秒,然後才伸出手試探著推開了房門。
雲雀的臥室空曠而乾淨,基本隻有黑白灰這個顏色,倒是和他本人很相符。
唯一和整個房間性冷淡風格不太統一的就是放在窗台上的一個雪白柔軟的小枕頭,非常可愛,因此特彆格格不入。
而上麵正臥著已經睡著了的雲豆。
乳黃色小鳥的肚皮一起一伏,身上絨絨的羽毛隨著呼吸的幅度微微顫抖。
好可愛。
我湊過去悄悄摸了摸雲豆的翅膀,它抖了抖,在我手指上蹭了一下,沒醒。
可能把我認成雲雀了。
我感覺自己原本有些緊繃的心情也仿佛被小動物安撫了,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拖了把椅子坐在床邊,我扶著腦袋,把係統麵板拉出來,仔仔細細地一條條看過去。
……一定還有什麼更直觀的東西能告訴我六道骸的目的。
雲雀本人有一種類似於野獸一樣的直覺,而且因為之前數次交手的緣故,他似乎對六道骸的幻術特彆敏感,隻要有人在他身邊使用幻術,他很快就能察覺到。
現在已知——六道骸對我接連使用幻術。
得出結論——A.他就是監獄關久了無聊,過來串門的。B.這小子又憋著什麼壞呢,絕對有陰謀。C.鈍角D.飲茶啦先
反正我肯定選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