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其中一條纏在了自己的戒指上,看獄寺沒有將其他兩條收回去的意思之後,我隨手將它們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一開始是坐車,但是很快,前方的路況就不允許汽車繼續行駛了。於是我們棄車,用雙腿往前走。
入眼是滿目青翠,腳下是鬆軟的泥土,獄寺難得走在了我前麵,帶著我一直走到了這片森林的中心。
而我在那裡看到了一樽規格很高的六邊形棺材,通體漆黑,表麵上繪製著熟悉的圖案。
——那是一個由槍.支,盾牌,貝殼,子彈,翅膀以及鳶尾花瓣組成的彭格列家族徽章。
棺材主人的身份簡直呼之欲出。
我放在身側手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隨即被人拉住,抬起頭,發現不知何時,獄寺已經將自己的目光從那樽棺木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夫人。”
我抬頭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隻見他忽然伸手摩挲了一下我無名指上的霧屬性戒指,冷不丁開口。
“我並沒有儘到一個左右手的責任,我是卑鄙無能的下屬。”
“……你在說什麼?”我茫然地看向他。
獄寺沒有因為我的疑問停下,而是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
“十年後比你想象中更加糟糕,我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努力能起多少作用,又或者說,到底有沒有用。”
“我很抱歉。”
“不得不讓你看到這樣無能為力的彭格列,但是,出於,我的私心……”
獄寺的尾音微微顫抖,然後捧起我的左手,小心翼翼地用微閉的嘴唇,輕觸了一下寶石戒麵。
那是一個再常見不過的吻手禮。通常發生在男士和身份高貴的已婚女士中間。
嚴格來說,這甚至不算一個吻。
“……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仍舊感到了卑劣的幸福。”
“接下來就拜托你了,夫人。”
他的話音剛落,伴隨著一聲巨響,隨即眼前粉霧彌漫,我愣怔地站在原地——這是十年火箭炮啟動後的煙霧。
怎麼會這麼突然,他分明就沒有被打中……
等等。
還有一種可能會發生這種情況,那就是被火箭炮打中的十年前的獄寺隼人,導致十年後的獄寺和他身體互換。
粉色的霧將獄寺隼人完全籠罩其中,但我仍舊感覺麵前的人身上,忽然產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那隻手略微小了一圈,變得更加光滑纖細,像是一塊觸手生溫的玉。
“綾香?!”
銀發綠眸的少年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隨後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到了我的臉上。
他甚至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周圍的變化,而是下意識地死死拽住了我的手,像是怕人當著他的麵跑了。
那是十年前的獄寺隼人。
他穿著衛衣牛仔褲和運動鞋,眉間沒有了道淺淺的折痕,眼睛明亮,沒有絲毫晦暗,身上依舊是叮叮當當的銀色配飾。
某種程度上來說,看起來年輕了十歲還不止。
理論上五分鐘過後,兩個人就會重新換回去,但是聯想到獄寺之前和托孤似的一番話,我莫名有一種預感——他不會換回來了,並且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會在今天的這個時候被十年前的自己取代。
這邊的我腦子裡還在努力回憶之前的蛛絲馬跡,那個剛剛抵達十年後的少年獄寺已經緩過神來了。
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尷尬心虛,耳朵根都紅了,似乎他終於回過味來了——自己十年後在深山老林裡和我手拉手這件事真的非常奇怪,簡直不能深思。
糾結了片刻,獄寺虛張聲勢地看向我,“你十年前到底去哪裡了,我和十代目找了你好久。”
他把我當成十年後的禪院綾香了。
我沒有反駁他。
站在這森林的中央,陽光明媚到刺目,晃得我忽然感到有些眩暈。
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在將我快速推離此處,忽然之間,時空仿佛逆轉,我又坐在了燈光昏黃的床頭。
指尖粗糙,是傷痕累累的書脊,而我低頭看到的不過是一行簡單尋常,輕描淡寫的寒暄語。
——請保重身體,願您一切都好,夫人。
*
“混蛋。”
我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瞪了獄寺一眼。
銀發少年渾身一僵,覷著我的臉色不敢說話了。
他十年前的性格要浮躁許多,雖然看起來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出口,比如他肯定很想問當中那個棺材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還是堅強地忍住了,轉而自己去翻那個掉在自己腳邊的公文包。
——這個公文包是屬於十年後的獄寺的,理論上就是他自己的東西,所以我也沒管,直接抬腿朝著中央的黑色棺材走去。
還沒等我將那個厚重的棺材蓋打開。
棺材內忽然再一次傳來了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十年火箭炮起效後的爆炸聲。
原本還蹲在地上研究公文包的獄寺敏銳地抬起頭,朝著這邊跑過來。而我已經先一步將棺材推開了。
明亮的暖棕色眼睛,同樣像是麥芽糖絲的棕色短發,躺在無數純白百合花中的少年猛地坐起來,失聲喊道。
“綾香?!”
*
【恭喜玩家完成主線關聯任務:時空交錯下的舊人】
【任務描述:時間失序,因果調換,好在萬幸還能重逢】
【檢測到相關條件符合,玩家獲得新稱號(可佩戴),佩戴後效果:戰鬥力總體增幅5%,對其他人的教學效果增幅20%】
【新任務現已發布:請將十年前的夥伴安全帶回彭格列分部基地,並教授他們點燃戒指和使用匣子戰鬥的方法】
【任務獎勵:全屬性c級戒指x2,可以隨意分配經驗值若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