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被我一模一樣地還給了他。
這兩句話是多麼傲慢又高高在上,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雖然已經不再憤怒,但我就是記仇,就是要耿耿於懷,隔了多久都要原路返回去。
六道骸臉上永遠和帶著層麵具一樣的表情終於崩了個徹底,他一時愣怔,一時無可奈何。
“你……”
但他的話沒能說完。
因為[形影相追]的時限已經到了,六道骸原本已經進行到一半的,用來逃逸的幻術終於失去了限製,徒然發動。而六道骸此時正魂不守舍,也忘記了主動打斷。
就這樣,在幻術起效的瞬間,六道骸原本躺著的位置被大量淡青色的煙霧取代。
“咳咳。”我伸手將四周的煙霧揮散。
片刻後,我床上的六道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通體沒有雜色的白梟。
它雙眼緊閉,翅膀乖順地貼著身體,似乎還在昏睡。我猶豫了片刻,彎腰把它從床上抱了起來。
因為六道骸已經取消了對這隻可憐小鳥的附身狀態,所以它現在隻不過是一隻弱小又無助的匣兵器而已。
我思考了兩秒,決定把它還給庫洛姆。
六道骸來時掩人耳目,消失的時候也無聲無息。除了雲雀察覺到了一點以外,沒有其他人發現。
這就代表我不需要和彆人解釋什麼。
……好吧,除了我房間裡那張塌了的床。想到這個我就頭痛,隻能說我真的低估了自己的力道,當時一個興奮忘記了收力的下場就是我房間裡那張弱不禁風的床板徹底報廢。
窩在沙發上湊合了一晚上,我感覺我脖子也要跟著報廢了。
雖然被我喊來換床板的成員看起來有很多疑問,但是沒有人敢當著我的麵問。
既然沒有人提,我就當他們都沒有問題,拎著剛醒沒多久還搞不清楚情況,正一臉呆傻的白梟去了庫洛姆房間。
令我意外的是,庫洛姆見狀根本沒有多問,隻是平靜地道謝,然後接了過去。
這下反倒是我不自在了,庫洛姆看了我一眼,低頭摸了摸白梟那光滑溜圓的腦袋瓜。
“我早就和骸大人說過這樣追人是不行的,他還說是我太小了不懂,成年人的事情我少管。”
我:“……”
六道骸你看看你都在未成年麵前說了點什麼虎狼之詞。
昨天力道果然還是用小了,我痛心疾首。
*
之後的日子我就專心給庫洛姆上課,她學得還算快,不過實力這個東西除非真的天賦超絕,不然很難在一夕之間突飛猛進。
不過我想到她身後還有六道骸那個家夥給她開掛,十天後應該也不用太擔心。
六道骸之後都沒有再出現在我麵前過,反倒是草壁先生期間有給我送過藥,外敷祛腫。
不過我恢複能力本來就快得驚人,睡了一覺第二天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十天一眨眼就過去了,很快就到了計劃襲擊密魯菲奧雷基地的這一天,臨行的前一晚所有人的情緒都變得有些焦慮。
澤田綱吉在訓練室呆到了淩晨也沒打算休息,最後還是我看不下去,主動將人趕回去睡覺。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澤田綱吉還是很乖地回去睡覺了。
我扭頭最後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訓練室,剛打算離開,卻在關燈前捕捉到一抹異樣,像是什麼東西的反光。
“誒?”我停下了動作,朝著訓練室角落走去,結果在牆縫處找到了一枚淺紅色的玻璃球。
這是什麼?
我捏著玻璃球看了半晌,總覺得有些眼熟,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這玩意兒我在哪裡看到過。
畢竟這枚玻璃球就是最常見的大路貨,並不值錢,屬於掉在馬路上都沒人撿的那種。
但它的主人卻明顯對它十分重視,用了一根細細的銀鏈子將它串了起來,光是那條鏈子的價值就抵一箱的玻璃珠了。
也不知道誰的愛好這麼奇怪。
按照我的性格,本來應該直接把它放回原地的,但是那一絲奇怪的眼熟感卻讓我沒有付諸行動。
關掉訓練室的大門,我剛握著那枚玻璃珠走了兩步,就看到五分鐘前答應我要好好休息的澤田綱吉出現在不遠處。
他似乎在找什麼,麵色焦急,一直彎著腰,就差把臉都貼上地了。看起來笨拙又可憐,快要撞上我了都沒發現。
“阿綱,看路。”我無奈地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啊!”他嚇了一跳,抬起頭的看到的瞬間臉色就是一變,甚至有些心虛。
“你不是說要去睡了嗎?”我皺起眉。
澤田綱吉慌忙解釋:“我本來是要去睡的,不過在臨睡前發現有個很重要的東西掉了,必須要找到才行。”
我本來還想問他是不是掉了一個玻璃珠子,但是看他那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又覺得不可能,肯定是掉了值錢的東西。
“你掉了什麼?我幫你一起找吧。”我提議。
但在聽到我的話之後,澤田綱吉反倒是一改剛才的尋物心切,閉上了嘴。
直到我再次追問,他才支支吾吾地開口。
“……是我的護身符。”
“我把我的護身符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