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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已經不再那麼需要練級了, 但是聽到雲雀的話之後,我卻還是產生了某種幻視——仿佛看到了無數經驗包正在在和我招手。
雲雀單手撐著桌子, 纖長濃黑的眼睫垂下, 並沒有催促我的回答。
但我這種練級狂魔哪裡能拒絕這種誘惑,當即點頭:“走。”
雲雀笑了一下,像是早就猜到了我會這麼說。
我正被他笑得有些毛, 雲雀卻已經往外走了:“我們要抓緊時間了,畢竟我為了取信對方,給的都是真的情報。”
我:“……”
……好瘋啊你。
我敢發誓, 他就是在享受這種勝負之間, 生死一線的刺激感——當一切沉入深淵,再力挽狂瀾。
這人還真是……
“快點。”
任性又自負, 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沒有將自己的計劃安排告知其他人的打算。
“來了。”
我理應當抱怨他才對,但是嘴角的笑容卻不受控製地擴大。
……什麼嘛,原來我一直在期待這個嗎?
怎麼會有這樣的家夥啊,我的心跳加快, 呼吸急促,感覺自己腎上腺激素正在狂飆。
我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雲雀的心理, 並非我對他了如指掌,隻是因為在某些特定的方麵,我和他是同一種人。
追求強大,渴望刺激,我完全樂在其中。
*
“前輩,敵人真的會經過這裡嗎?”
這裡是一個早就廢棄不用的地下通道,臟亂破敗,鋼筋紛紛從水泥板裡冒出頭來。
而我和雲雀就站在這條通道的上方, 這裡的環境更加惡劣一點,好在視野居高臨下——通道上方的天花板塌陷了大半,我們所占的位置能恰好俯瞰整片區域。
周圍的空氣因為長期不流通,而帶著一股黴味,十分衝鼻。
我下意識地站地離雲雀近了一點——他的衣櫃常年熏香,所以身上總是被沾染上一股清淡的檀香,平時還好,這個時候聞到簡直救人狗命。
“嗯。”雲雀簡短地應了一聲。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也隻好耐下性子,繼續等待。
因此我的腦袋正好抵到他的胸口位置,此時忽然感到自己腦後被什麼又暖又軟的東西蹭了一下。
我:!!!
什麼東西!
我嚇了一跳,轉過頭的時候,正好看到雲雀正皺著眉,把一個嫩黃色的小腦袋重新按回自己的左胸前的口袋裡。
“雲雀,雲雀。”
結果按回去還沒兩秒,雲豆毛茸茸的腦袋又頑強地冒了出來,它頭頂的軟毛淩亂,掙紮著飛到了我的掌心,小聲叫了兩聲雲雀的名字。
“隨便你。”雲雀偏過頭。
說話間,下方已經傳來了細微的動靜,那些聲音沉悶而又密集,帶來的細微震動將頭頂那些積了不知道多久的灰塵都帶了下來。
我沒潔癖,所以感覺還好,反倒是雲雀可能比較介意這些,畢竟他平時出現的時候總是一絲不苟……
誒?
我正這麼想著,忽然感到頭頂一暖,雲雀抬手,用自己的掌心遮住了我的發頂。
他的雙眼正緊盯著下方,似乎隻是下意識地做出了這個舉動。
注意到我的視線之後,這人還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
——有事?
……算了沒事。
我按住了腰間的刀劍,雲雀也同時收回了手,幽紫色的火焰將四周點亮,隨後增殖的雲之火焰形成了比金屬更加堅不可摧的織網,將整個通道中所有可以逃生的缺口全部堵上了。
下方行動劃一,荷槍實彈的密魯菲奧雷成員意識到了不對,全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這是什麼?”
“該死,四周全部被封鎖了。”
“關門打狗了。”我大笑一聲,先行跳了下去,“前輩,要比一比嗎?”
在挑釁雲雀的同時,我手中的刀已然鞘,他們的反應速度實在太慢,甚至都沒能看清楚我出手的動作,就已經齊刷刷地倒了一大片。
與此同時,霧屬性火焰構築的陷阱也正在悄無聲息地依次出現,等待著將獵物儘入彀中。
雲雀對此的回應是直接放出了匣動物,小卷作為刺蝟的軟萌外形早就無法辨認——它就像是一個迅速吹漲了的氣球,瞬間塞滿了整個地下通道。巨大化的尖刺則堪比一個群體aoe,周圍的人連吭都沒來得及吭上一聲,就被捅了個透心涼。
正胸有成竹,計劃收網的我:???
而不知道是站位太巧,還是雲雀主動避讓,最後整個通道還完好無損的人隻剩下我一個。其他人不是已經歸西,就是缺胳膊少腿了。
“什麼嘛。”我抿唇,戳了戳麵前那個深紫色的球體。
——它順著我的動作飛快陷下去了一小塊,那個名叫小卷的小刺蝟從當中鑽了出來,我的手指正好戳到了它唯一稱得上柔軟的腹部。
“前輩賴皮。”
我小聲抱怨了一句。
“吱。”小卷叫了一聲,像是在附和我的話。
*
大部隊被解決之後,後麵的漏網之魚就更沒有翻身之力。
我和雲雀兩個人就和兩台殺人不眨眼的絞肉機一樣,瞬間清場。我甚至連幻術都沒來得及用,雲雀動作太快,雷厲風行,我生怕再用幻術徐徐圖之,就真的連半個怪都搶不到了。
好離譜啊,總覺得曆史重演,搶怪雲雀一直都是專業的。
等到突襲部隊的所有人躺平之後,雲雀照例開始收死人的保護費。
——他的彭格列戒指銷毀之後,尋常的普通戒指受不了他身體裡那麼強勢的火焰,隻要用一次就直接報廢,而他每次戰鬥至少要消耗兩到個雲屬性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