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香:“……”
哪裡來的從古至今啊!!你們家是母係氏族嗎!?
“現在是現代社會了,自由戀愛,我不反對。”祖奶奶抬起眼,意味深長地看了周奉真一眼,“但是真真歸根結底是個男生,你既然要了他,就要對他負責——是不是呀宋小姐?”
宋枝香呆了兩秒,瞳孔地震,不知道是先震驚總裁大人的小名叫“真真”,還是震驚她這套跟周奉真一模一樣的說辭,支吾了一下,硬著頭皮道:“是……是,那當然……”
她感覺周奉真一直在看她,根本不用對視,也知道對方的神情肯定很惹人憐惜。
“嗯。”周姮應了一聲,把手裡的一張清單遞給了宋枝香,“這半年的黃道吉日,我昨晚都看過一遍了,就數七月份這個日子好,這樣,七月先訂婚——”
宋枝香眼皮一跳,看都沒看就要拒絕,隨後聽祖奶奶的聲音繼續說了下去。
“先把恒天大廈那邊的產業給你。”她不緊不慢地道,“小越,進來給二公子算嫁妝。”
那個穿著製服的年輕男人推門進來,他接過周姮手裡的一疊資料和證書,在宋枝香身旁低下身,對著清單講上麵的產業和股份,把她講得暈頭轉向的。
“……這段航線是包年的,飛機停在西北郊莊園旁邊的私人機場。這裡是華宇黃金的股份,折合市值是……”
宋枝香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兒,她理了理思路,用手肘戳了戳周奉真,在他耳畔道:“這跟我看的劇情不一樣啊!”
周奉真愣了一下,迷茫地問:“很少嗎?這是一部分……”
宋枝香:“……”跟你說不通。
她扭過頭,做了個先停下的手勢,然後把清單折起來,心一橫,跟祖奶奶道:“奶奶,我跟、我跟他是真心相愛,不用拿這些糖衣炮彈來考驗我,就算他一分錢沒有,我也不會拋棄他的。”
宋枝香一邊說,一邊覺得自己真是太有節操了,這麼簡單的跨階級攀高枝的路徑,她居然隻猶豫了幾秒就開口拒絕,道德品質實在是高尚。
周姮推了一下眼鏡:“就衝你這句話,小越,把興安區那幾棟樓給她算上。年輕人不要安於現狀,每天拿著鑰匙去收收租金,活動一下筋骨。”
宋枝香:“……”
我是那個意思嗎?!誰家用收租活動筋骨啊!!
“奶奶,”天上不會無緣無故地掉餡餅,宋枝香理智思考了一下,道,“這些都是有條件的吧?”
周姮雙手交疊,沒有立刻回答。她將手上的祖母綠戒指轉動了一圈,沉吟了片刻,說:“有的。”
宋枝香鬆了口氣:“我就說嘛肯定有要求……”
“周家的媳婦不可以外遇。”周姮表情嚴肅地看著她,“雖然天下的女人都花心,但你得忍一忍,我們家孩子都教育得很好,你要是辜負了他,我會跟你好好算賬。”
“……”宋枝香麻木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這也算要求嗎……宋枝香伸手捂住臉,用力地搓了一下,感覺這個世界很魔幻。
這正事是沒法談了,宋小姐被糖衣炮彈攻陷。她食不知味地陪著祖奶奶吃完飯,一直到被護送回去的時候,都覺得大腦短路。
好草率的見家長,好魔幻的周家,庸俗的金錢攻陷了庸俗的她,宋枝香第一次對自己高尚的品格產生了懷疑——她給得實在太多了。
幾小時後,天剛剛擦黑,載著兩人的車駛出莊園。
落地窗前,祖奶奶凝望著緩緩駛出的車輛。她看了一眼手裡的照片,上麵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戴手套、佩戴著半張臉金屬麵罩的女人,右下角寫了一個小小的“X”標記。
“宋小姐……”周姮低聲念叨了一句,如釋重負地長長歎氣,“果然是她,她居然在長平區當一個小小的公墓管理員。”
年輕男人上前給周家掌權人倒了杯茶水,低眉順眼地道:“夫人,還要繼續保護二公子嗎?”
“不用了。”周姮道,“在她身邊,真真是不會出事的。也算是這孩子運氣好,歪打正著,不然……”
這兩個字後麵的話她沒說出來,而是抬了下手,倒完茶的年輕男人跪下來給她捶腿,兩人麵前的窗簾自動向中間閉合,把落地窗遮得密不透風,在旗袍下方,一條赤紅的狐狸尾巴伸出來,勾住男人的下頷輕輕抬起。
“夫人……”
周姮摘掉了眼鏡,放到桌麵上,更多的赤紅狐尾伸出來,將他身上黑白色的製服一件件脫掉,皮質的襯衫夾勒在腿根上,勒出鮮紅的壓痕。
……
回到自己家,宋枝香已經沒那個興奮勁兒數錢了。她一會兒琢磨那個七月份訂婚怎麼解決,一會兒質疑自己的道德品質是不是在退步,忍不住從抽屜裡拿出一本思想品德與修養,決定紮進書裡麵進行學習和熏陶。
看了一會兒,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宋枝香沒在意,翻過去一頁,遲鈍了幾秒後忽然愣住了:我靠,怎麼把周奉真帶回家了?!他不應該在周家待著嗎?!
她猛地一抬眼,看見那個磨砂玻璃上透出模糊的影子,咽了一下口水,然後搖搖頭趕緊清醒過來,倒在沙發裡,把書蓋在了臉上。
這知識,它怎麼不進腦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