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線信號乾擾了。”段蕭道,“這路段平時就沒什麼人,即便增加布控,也不足夠覆蓋每一個隱蔽死角。”
“是啊,沒人,能遷出去的都遷出去了……這樣也好,不然局裡還要專門發一篇報道來解釋。局長怎麼說?”
“局長說讓你不用擔心,還有,保重身體,儘量少動手。”
宋枝香點點頭,想起李素死前那幾句意味不明的話:“我要的那個資料——”
“不行。”段蕭盯著她的臉,罕見地拒絕了她,隨後緩緩挪開視線,換了種語氣,“這是內部人員才能查閱的內容,宋姐,你已經引退了。”
宋枝香愣了一下。
她確實沒想到會被拒絕,這些資料曾經會在第一時間進入她的手中,她也確實習慣在信息渠道上獲得這麼優渥的待遇了,以至於被回絕時,竟然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段蕭低著頭,又悄悄地抬眼看她,像狗狗做錯了什麼事的樣子。宋枝香的視線移過來的時候卻立馬收回,繃著表情,一臉的冷酷和嚴肅。
“也有道理……”她念叨著,然後就轉過身栽進沙發裡,居然沒再問下去了。
段蕭暗中鬆了口氣,然後揪起旁邊看熱鬨的談月,把她摁到椅子前,耳提麵命地盯著她寫報告。談月哀嚎一聲,倆人在那兒一個字一個字地憋事件經過。
宋枝香窩在沙發裡心不在焉地玩手機,嘴上說著不在意,其實她的好奇心一下子就提溜起來了,假裝不在乎而已。
不過又有理由請假了,配合安全局調查這個借口可以請幾天呢……宋枝香摸著自己的良心思考,握著手機開始編輯給長平區墓園的假條,寫到一半,忽然轉頭看向給她榨西瓜汁的周奉真,盯住他的臉。
周奉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抬頭看向她。
“持刀人”雖然沒有造成太大傷害,但終究還是傷到了這張英俊的臉啊!宋枝香心疼地一拍大腿,招手:“快過來!”
周奉真不明所以地靠近她。
宋枝香在茶幾下方翻箱倒櫃,倒出來一瓶處理傷口的外用藥,她重新鑽出來,用棉簽沾了沾藥水,揪著他的領子往血痕上塗。
血跡其實已經結痂,但他臉上傷口周圍的肌膚還微微紅腫。這並沒損傷周公子的俊美,反而看起來更讓人激發心中的淩虐欲……善哉善哉,她可是思想道德非常出色的好女人,怎麼能想這種事情?
宋枝香閉上眼搖搖頭,把腦子裡烏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然後專心致誌地給他塗藥。
周奉真身上的肉也太嫩了,這麼一塊刮出來的血痕,看著也不深,但就是嬌滴滴、嫩生生地紅腫起來,可憐極了。這藥水還有點熏眼睛,他稍微眨了下眼,眼底反而更水淋淋的,像一塊浸到水裡的琉璃。
藥水抹著很疼,宋枝香手也不夠輕。周奉真被塗得疼了就皺起眉,有點不情願地往後麵躲,結果被她一把抓回來,仔仔細細地邊上藥邊數落:“你跑什麼,這麼帥的臉,要是留疤,那多對不起老天爺啊。”
她說話的時候,那股熱氣暖烘烘地往周奉真身上撲,撩在脖頸上,那片皮膚一下子就羞得通紅。
周奉真不敢動了。
他的脊背僵直地挺立著,手放在兩人之間空隙裡,掌心冒汗。宋枝香離他這麼這麼近——而且是清醒的接近,到處都是她身上洗發露的味道,一股淡淡的、甜甜的氣息,屬於一個女人、他的未婚妻的味道……這就像是一道無形的籠子,哐嘰一聲把他關了進去,周奉真甚至都不知道要怎麼從籠子裡鑽出來,無論碰到哪兒,他都會立刻感到很羞恥,任何的身體反應,都讓他慚愧自己原來這麼放蕩。
宋枝香可不知道周公子在想什麼,她一邊擦著藥,一邊開始走神,在心裡回憶著家裡是不是還有兩罐奶沒喝完,再不喝好像要過期了。
這麼一想,就容易把心裡的事給念叨出來。宋枝香收起棉簽,很小聲地喃喃了一句:“好想喝奶……”
周奉真愣了一下,看了一會兒她的臉,然後低頭看了一下自己。
他是隻公狐狸,他沒有奶。
但對方是不是有彆的意思?這、這是人類喜歡的那種……情趣嗎?
……不太好吧?
他喉結微動,腦子裡混亂地被攪成一片,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見到宋枝香站起身,到冰箱前從裡麵翻出來兩罐純牛奶,放進微波爐裡調好時間。
周奉真:“……”
微波爐開始熱牛奶了,宋枝香扭過頭:“誒?你想說什麼來著?”
周奉真:“……沒什麼。”